元皓似懂非懂,但很是认真。 “第三位是工,元皓,你可知道汉武帝时,对北方蛮夷封锁铁器。严胡民持兵器和铁出关,这是为什么?” 元皓开动聪明的脑筋:“怕他们拿刀剑打我们?” “聪明孩子,”梁山老王代亲家乐。 “聪明。”张大学士也道。 元皓眼珠子转到但笑不语,却颔首显然也在夸聪明的坏蛋舅舅面上,响亮地道:“坏蛋舅舅要是不教元皓弓箭,元皓就不如战表哥,元皓不如战表哥,就没法子欺负他了呀。” 袁训大笑数声,萧战讨好的伸出头:“你不会弓箭,表哥也得让你欺负。” “那就不是元皓自己的能耐,是表哥许我欺负,我才能欺负。”元皓嘟囔:“元皓要自己当有用的人。” “就是这样,”镇南老王长笑一声,对孙子惜不尽:“工匠可以铸刀剑,可以做农具。刀剑可以强国,农具可以富国。工,排在第三位。” 元皓眉头拧出一小团疙瘩:“商这就排在最后了?祖父,我们今天在集市上,见到好繁荣,这么些人买东西,外国人也来买,这不是送银子给皇舅舅的吗?商人,为什么不好?” 太子和齐王心里格登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没有想到,镇南老王解释的话出来,把他们不及想的心思抹去。 老王细细而慢慢:“早先,再早先,农人辛劳,士人治国。少一个农人,多一个商人,就少一个生产力。粮食产量不稳定,就动摇国家本。在商人地位起来以前,与当时重农轻商不无关系。” 元皓不服气:“当时是谁定的?赵先生讲书,说百姓们都有钱,上的钱就多,皇舅舅的钱就越来越多,刀剑就越来越多,就不怕异邦蛮横。” 小小人儿说的痛快,大人们也欣然扬眉:“是啊。” “种田的有钱,经商的也有钱,这样多好。元皓要做生意,元皓要赚好些外国人的钱,然后给皇舅舅好多钱。” 称心和如意的话,老王还顾不上解释,聪明伶俐小人儿,在这里对姐姐们又噘嘴儿:“哄了元皓的。” “祖父刚说过士是治国的,元皓你就要当商人?”执瑜扮个鬼脸儿,劝解开来:“你当了商人一定是大财主,可谁当王爷呢?” 元皓傻眼,懵懂着:“是这样啊。”又喜了:“没哄元皓。”小红叫他回去:“再说你未必就赚钱,先得问本地的铺子什么价儿,你进什么货,雨水多不多,滞船堵路的,晚到是一个价儿,早到又是一个价儿。” 元皓不懂,又见差不多年纪的小红也懂,憋屈的憋住气。 “我爹常说,还有一时一时的变化,像集市了,买的人了,这个城里了,都妨碍呢。”小红俨然经商的老公事。 好孩子也沉下脸儿,觉得胖孩子是的:“你还是念书去吧,你当官,可以保证这也不,那也不,我们好做生意,有了钱,还能不请你吗?” “我要做官,也要做生意。你想把钱赚光,不给我吗?”两个人都有一通的说,元皓失了上风,拼命不讲理的架势也要占回来。 一丝笑意,从袁训嘴角微勾而出。他悄悄的去看太子,却和张大学士探究的眸光遇上。 张大学士对孩子们更高看一眼,他心里应该的劝,让孩子们说得一干二净。都须要承认的是孩子们出息,与忠毅侯分不开。大学士又敬又佩,以为是袁训安排孩子们在这里胡吵闹。 看出大学士的心思,袁训暗暗好笑。见元皓尖声:“我就做,怎么了?”好孩子叉着:“你是最上等的,为什么要做这事情?”韩正经也夹在里面:“安生,别吵!” “生得不好,你别说话。”两个小嘴巴一起对上他。 三个人已成鼎立之势,小六和苏似玉也裹进来:“做官和做生意是两回事情,”小红左看看,右看看,为难地道:“你们吵的我头痛,我还怎么算?” 萧战永远唯恐天下不:“哈哈,吵的好,加劲儿。” 这阵势,哪里是人能请得动,再或者教的出来?袁训窃笑不止,眼角见到衣角闪动,太子和齐王走出房门。 他们面上有可疑的一抹子红。 …… 近五月,光似炭火刚烧红,把房中照成明晃晃和汗滴滴。明晃的是靠窗一副桌椅,原没有上漆,擦拭得一尘不染。因为这是临时住所,不甚讲究,再往前两边摆放的是两个长条凳子。汗滴滴的一对皇家兄弟,就对坐在两边,相对笑成苦瓜脸。 兴许到了这里,没有别人如忠毅侯等见到,可以放心的脸红。齐王从额头红到脖子上,太子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齐王难堪的低声:“原来,我想的行不通。”太子脸上更是滚烫,吐吐:“我,我答应了你。” “以后还敢眼里没有老公事吗?别看他们是群孩子。”齐王搔头,又理衣裳。想到孩子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论,手脚窘迫的快没处放:“他们都知道城里了,集市了,人了,就没有生意做。也知道百姓们有钱,税收上才有钱,国库才充盈。” 太子强笑:“哥哥,你,还没有当……”下面有两个形象的字在心头一闪而过,但太子说不出来,是齐王锐的察觉,干涩地道:“酷吏吗?还没有当。昨儿我才到,昨天想到蒙父皇派出来,怎么能不查出些事情来再走,只一夜的功夫…。说起来这一夜我没少辛苦,我只睡二个时辰……” 结果发现没必要,齐王哑了嗓子。 太子也是干巴巴的腔调:“那今天晚上,你好好晚一觉……”齐王答应好,忽然没来由的,重重的滑稽上来,“扑哧”,齐王乐了。 “唉,这心思想的歪……”太子叹气过,也由不得跟着笑了出来。 两兄弟见到对方的笑容,就自己越笑越厉害。到最后肩膀着,弯着,都有不过来气之。 好容易不笑,细细的来说这事情。齐王打迭起漫不经心的口吻:“咱们是不是太轻慢了,应该和忠毅侯作个商议。” 太子也就想了起来,问齐王道:“哥哥对我说的话,有没有和梁二大人说过?” 齐王微微地笑:“我不瞒你,二长辈是京中有名的官油子,一切的玩,琴棋书画花酒弓马他都会,独正经这两个字,他没有。父皇曾对他有过一个评语,富贵闲人足矣。” 梁二大人是齐王的亲戚,齐王对这评语是不意的。但皇帝说的中肯,齐王在这里重新提起,无可奈何地笑:“随我出来,一路上饮食冷暖调停,他件件经心。独办差的事情,我试过问过他,他说殿下早就自己办事,当有自己的主张。” 太子口道:“这是滑头一个。”语过后悔,不见得因为轻慢齐王的亲戚,而是想到匆匆而出的话,在心里转的时候,是说张大学士。 齐王表白他想整顿这里,只对太子说过。但太子谨慎的和大学士说过。梁二混子可以滑头,张大学士怎么能也滑头呢? 因此话张嘴就出去,当着齐王贬低了人,太子不痛快上来。大学士偌大年纪,不辞风霜跟来,话随意太过。 齐王闪闪眼睫,猜到太子的心思。喃喃道:“是了,我对有一个人说过。” “谁?”太子反问。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