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决了某些人的“苍蝇”,安平的心情正好,戏谑地笑道:“韩夫人过誉了。本这也是慷他人之慨罢了。” 看安平还有心情逗趣,几位夫人心里才算放下心来了,看来即便方才真出了什么事,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游夫人却是在安平身后的端木纭,心里也松了口气:端木纭既然从京兆府回来了,那显然是应该说清楚了。 有人释然,有人没上心,也有人神微妙,注意到还少了一些人,安平和端木绯几人是回来了,可是方才被安平叫走的那些人都还没有回来呢! 既然惊动了那么多位王妃夫人,也就是说,公主府中之前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事儿还不小。安平的心情如此愉悦,也就是说,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安平与几位夫人寒暄完,就带着端木绯三人上了牡丹台。 当跨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安平忽然停下了脚步,想起一件事来,吩咐道:“徐嬷嬷,你让人把付大少爷与付大少也一起拿下,就送他们与付夫人、付姑娘母女在一块儿吧。” 安平抚了抚衣袖,淡声道:“不能让他们一家人分离了,不然付夫人为人母者又要‘牵挂’子女了。” 徐嬷嬷还记得付夫人此前是如何在主子跟前大放阙词,连忙领命:“殿下放心,奴婢定会让付夫人‘得偿所愿’。”她最后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徐嬷嬷叫上了几个膀大圆的婆子就朝付大少近。 原本和付大少在一个亭子里说话的几位夫人立刻觉到一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气息。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徐嬷嬷走到了付大少跟前。 其他夫人顿时明白了,徐嬷嬷是冲着付家这位大少来的。 果然—— 下一瞬,徐嬷嬷就指着付大少的鼻子道:“拿下!” 两个婆子便上前,二话不说就把付大少钳住了。 “……”付大少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懵,“你们干什么?” 无论是徐嬷嬷与两个婆子都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两个婆子不客气地把付大少往外拖拽,动作近乎鲁。 “……” “……”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自然而然边引了周围不少目光,那些宾客都无心赏花闲聊了。 不止亭子里的几位夫人,不远处的其他夫人也是又惊又慌,明明看安平的心情很好啊,怎么说拿人就拿人呢?! 这是公主府吧? 这些夫人几乎要怀疑自己进了东厂或北镇抚司了。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付大夫人被拖走了,很快就没影了。 安平自然看到了宾客们惊慌的神,笑呵呵地招呼牡丹台上的宾客们道:“没什么事。大家继续赏花吧!” 安平笑靥如花,神情自若。 其他人却像是咬了一口黄连似的,心本就静不下来。 没什么事?! 安平这都把付家的大少拿下了,怎么还能叫“没什么事”呢?! 某些夫人心里反而更慌了,此刻再看牡丹台上这些姹紫嫣红的牡丹花,他们不觉得繁花似锦,反而觉得这牡丹宴本就是个鸿门宴才对! 宴会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有些紧绷,有人提心吊胆,也有人没心没肺,该玩玩,该吃吃,该笑笑。 平里最贪玩的涵星此刻有些心不在焉,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盆红牡丹。 睹物思人,看着这盆红牡丹,涵星不想起了端木绮,端木绮最喜的就是红牡丹了。 涵星的脸上不有些失落。 端木绯与端木纭锐地注意到涵星的异状,姐妹俩换了一个眼神。 端木绯挽起涵星的胳膊,拉着她去赏花,“涵星表姐,你看那株‘十样锦’,是不是很漂亮?” 端木纭挽起涵星的另一边胳膊,表姐妹三人围着那盆“十样锦”点评了一番。 一些夫人与姑娘也都听说了礼亲王府刚刚送来一盆“十样锦”的事,也都跑来赏花,有人即兴诗,有人兴致地当场作画,有人借机与端木绯搭话。 牡丹台上,气氛又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早把付大夫人抛诸脑后。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肃亲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也陆陆续续地从佩兮厅来到了牡丹台附近。 没有安平的吩咐,她们也不敢随意走,毕竟他们已经得罪安平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些王妃夫人的神间难免就出几分不自然,即便坐下了,目光还是时不时朝安平和端木绯的方向瞟,有后怕,有忐忑,有后悔,有尴尬,坐立难安。 在场的宾客中不乏火眼金睛之人,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地去找肃亲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搭话、探听。 “王妃,我瞧你气不好,可是头痛症又犯了?” “王妃,我知道一个江南名医善治头痛症,最近那位名医恰好来了京城,王妃可要请那位大夫给您瞧瞧?” “王妃,您要是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几位夫人围着肃亲王妃说着话,全都是一副关切的样子,谁也没直接问,都指着肃亲王妃自己说。 肃亲王妃如何不知道她们想从自己这里探听消息,平里,她一向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觉,也乐意透些口风,以显示自己超然的地位。 可今天不同…… 肃亲王妃又朝安平的方向望了一眼,想着庄亲王府的下场,那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安平简直就是槌,见人就打。 她惹不起,那还躲不起吗?! 肃亲王妃知道付家母女意图算计新帝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估计在今的牡丹宴后,不,怕是没等牡丹宴结束,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其实自己说不说,都不重要,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敢说。 她可不能给安平任何发作的理由,毕竟庄亲王妃也仅仅是错了一句话而已。 肃亲王妃心里打定了主意,于是乎,无论旁人怎么打探,她都是讳莫如深,要么装作不懂,要么就故意转移话题。 安平似笑非笑地朝肃亲王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笑不语,也过去赏起那盆“十样锦”来。 对于自己下的这记重药,安平还颇为意。 果然啊。 这人哪,只有痛到子上了,才会学乖,才会记教训。 肃亲王妃不说,安定侯夫人也没说,但是自有其他夫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说了两句,这话只要起了头,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等到评出了牡丹花王的时候,刚刚发生在莲影阁的事情都已经在阖府的宾客之间都传遍了。 接下来的赏花宴就多了几分微妙的气氛,不少人心思浮动,更有人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牡丹宴散了,不少人都迫不及待地告辞了,生怕安平误会他们也是别有目的。 端木绯与端木纭于申初也告辞了。 这时,宾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中辰街上也变得空旷了不少。 姐妹俩坐着端木府的马车离开了公主府,目的地自然是沐国公府。 沐国公府还是慕炎亲自挑的位置,选了距离中辰街仅仅不过两条街的位置,另一个好处是距离皇也比原来的权舆街要近得多。 对此,端木宪很意,他上早朝方便了;端木纭也同样很意,以后她进看妹妹也近些。 反正回府近得很,赶车的马夫也就不急,马车赶得不快不慢,但求平稳。 马车从中辰街右拐向大槐街时,一阵“嗖嗖”的破空声突然响起,两支利箭如闪电般划破空气,携着凌厉的杀气,朝马车急速地来。 拉车的马匹受了惊吓,发出动的嘶鸣声,鼻腔着白的气。 路边的那些路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不少人都是下意识地驻足,惊呼出声。 两支箭矢越飞越快,一支向马车一侧的窗口,另一支朝着赶车的马夫去。 千钧一发之际,两个着黑衣的暗卫如鬼魅般出现在马车旁。 两人极为默契,一人挡下向马夫的那一箭,另一人反手挡下向车窗的那一箭,然后他就直接守在了窗口,颇有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两个暗卫都有志一同地看向了街边的一条小巷子里,他们可以肯定方才的那两箭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此刻,那狭窄的小巷子里空无一人,箭的刺客十有八九已经跑了,不过应该还没跑远。 即便如此,两个暗卫也没有去追,都静静地守在马车旁。 对他们来说,四姑娘的安危重于一切,至于刺客,跑就跑了呗。 马夫一边拉住马绳,一边安抚着躁动的马匹,须臾,马匹就平静了下来,马车暂时停在了路边。 路边那些路人还有几分惊魂未定,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大多庆幸没伤着人。 墨酉又环视了周围一圈,眸幽深,浑身警戒,对着马车里的端木绯禀道:“四姑娘放心,属下这就护送姑娘与令姐回沐国公府。” “劳烦二位了。”端木绯温声道。 马夫的脸有些惨白,他挥了下马鞭,又继续赶着马车上路了,只是全身上下紧绷得仿佛一张拉的弓弦。 马车依旧赶得不快不慢,但是马夫现在又是另一种迥然不同的心态,他是不敢快,也不敢慢,生怕又有什么变故…… 怕什么,来什么。 当马车驶到大槐街的街尾时,又是“嗖”的破空声响起,一箭凌厉地向了马首。 墨戌的反应极快,软剑一抖,准确地挡下了这一箭。 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紧接着,五六箭从两个方向朝马车的车身来,一箭比一箭凌厉。 两个暗卫都是死守在马车旁,只顾着挡箭,只守不攻。 眼看着马车周围一片箭雨落下,路人吓坏了,纷纷就近地躲进了街边的铺子、茶楼里,生怕不一小心被误伤了。 这些路人逃的同时,慌不择路,难免也会撞到人和物,街道上,一片飞狗跳,凌不堪。 忽然,两个手持长刀的黑衣刺客从街边一家酒楼二楼的雅座纵身而下,锋利的刀刃在光下寒光闪闪。 墨酉与墨戌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人分了一个刺客,面而上。 “砰!铛!” 剑与刀相撞之处,火花四,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还夹着阵阵箭矢破空声。 车厢外,暗卫与刺客打得不可开;车厢里,姐妹俩面面相看。 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