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她是不安好心,而且是损人不利己。 这个女人果然是愚蠢自私得可以! 慕炎眸光一闪,角翘得更高,勾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 他惬意地又扇起了手中的折扇,含笑道:“大哥,上一世是什么样的,和我没关系,这一世才是属于我的。” 上一世是否存在对他而言,本不重要。 没有阿辞的上一世,他本想也不愿去想,现在的他有阿辞,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重要! 又是一阵微风拂来,周围的花木婆婆起舞,气氛一松。 “你明白就好。”岑隐释然地笑了,抬手拍了拍慕炎的肩膀。 岑隐也听明白了楚青语的挑拨。 他看得出来,慕炎似乎很相信楚青语关于重活一世的言论,哪怕楚青语预知的事情明明大都错得离谱…… 岑隐隐约能觉到应该是某个原因才会让慕炎选择相信楚青语,不过,既然慕炎不打算说,岑隐也就没打算问。 他怕的是慕炎会钻牛角尖,毕竟楚家的大姑娘早就死了好几年了。 人死不能复生,楚青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亦或是,慕炎如果先遇上楚青辞,会不会就因此与端木绯无缘,这些都只能成为无意义的假设。 总不能因为楚青语那席异想天开的鬼话,就让慕炎和小丫头离心吧。 见慕炎看得明白,岑隐点到为止,也就不多说了。 顿了一下后,慕炎又道:“大哥,还要扰烦你帮我找找娘马氏。” 岑隐干脆地应下了。 既然慕炎对楚庭舒的事这么上心,那就继续找呗,反正不过是费些人手与时间找人罢了。 回想着方才楚青语说的那些话,慕炎的心绪还有些混,他心底升起一股冲动,想现在就去找端木绯,想立刻看到她。 算算时间,这时候,蓁蓁也该从谨郡王府回去了吧。 想着端木绯,慕炎的心情就变得雀跃起来,笑眯眯地对岑隐拱手告辞:“大哥,那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慕炎一溜烟地就跑了,急切地策马离开了东厂。 从他今早到东厂,到后来他和岑隐一起去谨郡王府,再到他们正午又一次返回东厂……这一幕幕都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里,一个个都揣测起这二位爷今天去谨郡王府的目的。 慕炎对此毫无所觉,或者说,他本就毫不在意,径自从东厂去了权舆街。 慕炎娴地翻墙进了端木府,府中静悄悄的,只有那初秋的残蝉嘶鸣着。 他一路避人耳目,翻了八九道墙就来到了湛清院的后院。 唔,他的运气真是不错! 蹲在墙头的慕炎俯视着下方的院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端木绯果然已经回来了,此刻她正在庭院里修剪一盆万年青。 桂花树下的少女换了一身粉的襦裙,娉婷而立,那纤细窈窕的背影优雅如兰。 只是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慕炎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他在墙头蹲了一会儿,犹如一只大猫般优雅地从墙头跳下,鞋子踩上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端木绯放下剪子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慕炎的那一瞬,小脸上灿然一笑。 “阿炎!” 一阵微风拂来,吹得旁边的金桂花摇曳不已,一朵朵浅黄的小花如雨般洒下,馥郁的桂香弥漫在空气中…… 慕炎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抱住了端木绯纤细的身,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沙沙沙……” 风在他耳边轻轻拂过,将她身上的香味送入他鼻尖。 甜甜的,暖暖的。 他的血一点点地热了起来,一颗心彷如泡在罐子里,心口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是暖的,她是活的! 他的阿辞还在,他的蓁蓁还在,真好。 “阿炎?”端木绯由着他抱着,在他怀中仰起头看他,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以慕炎的身手,他要是想偷摸狗,又怎么会被自己发现,他方才分明是故意的。 “我想你了!” 慕炎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全然忘了他们上午才刚见过。 他垂眸凝视着端木绯的小脸,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细碎的光下,她纤长浓密的睫清晰得能数,睫忽闪忽闪地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影。 肌肤细致如玉,恍如一尊致的玉娃娃。 他的蓁蓁可真漂亮,漂亮得让他移不开目光。 慕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如光般炙热地望着她,手从她纤细的部往上移,亲昵地捧着她的脸庞,似乎想把她的脸深深地铭刻在眼中、心中。 他呼出的气息亲昵地上了她的面颊,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她能清晰地受到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他的气息干净清,带着点衣裳散发的熏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两人的呼之间。 端木绯觉得自己的耳微微烫了起来。 她的反应是直接把她的头埋进了慕炎的怀中,然后,用她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身,紧紧地。 慕炎微微俯首,又把脸往她的发顶凑近了一些。 两人离得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耳红红的,那如花瓣般娇的颜从耳往下巴与脖颈蔓延,一直延伸到衣领中…… 呼—— 慕炎呼出的气息又灼热了一分,浑身如火般烧了起来…… 一种幸福、舒畅而又足的觉弥漫在心中,心脏如擂鼓般咚咚作响。 他的眉眼舒展,神情放松,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与甜。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有蓁蓁,蓁蓁的心里也有他! 直到从端木府出来时,慕炎的脚下还如同腾云驾雾般轻快,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看着傻乎乎的。 夕刚刚落下了一半,想着反正时候也不早了,慕炎干脆直接返回了公主府。 在仪门下了马,慕炎这才魂魄归位,想起了一个人,让人招来了大管家,问道:“肖天这几天怎么样?” 大管家知道肖天是贵客,自是不敢怠慢,也一直留心他的动静,立刻就答道:“公子,肖公子这几天都没出门,今天也就在院子里和花园里随便逛了逛,好吃好喝的。” 慕炎朝肖天住的院子望去,本想去找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以肖天的多疑,恐怕就算他真有玉锁,也不会承认的,甚至他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编了个故事,想要哄住他同意招安。 那小子啊,要让他放下戒心,总得摆出些真凭实据来。 不然,指不定他会连自己的肩伤也不顾,干脆偷跑了。 以肖天的身手,除非自己把他当重犯关押起来,否则想要把人看住可不容易。 说句实话,要关住肖天也不难,问题是,如果肖天真的是楚庭舒,那么自然就不能把他当作一个囚犯来对待。 这大概就是关心则。 慕炎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道:姐夫难为啊! 为了未来的小舅子,他也只好多费点心了。 “……”大管家也隐约听过最近朝堂上是多事之秋,还以为慕炎是在为此担忧,脸上出几分言又止,想安慕炎几句,但想着慕炎在安平跟前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的,自己似乎不该把话给说破了。 大管家忧心忡忡地给一旁的落风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你要好好替公子分忧啊! “……”落风一脸莫名地看着大管家。 接下来的几天,大管家一直留心关注着朝堂上的动静,知道那些朝臣还在闹腾着,请假的文臣们继续闭门不出,一副“要慕炎低头给个说法”的做派。 但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谨郡王居然销假了,他规规矩矩地开始准时上衙下衙,一点也不敢偷懒。 第780章 撑 起初,不少人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谨郡王当时可是口口声声地号称要给慕炎一个教训,说什么必须让慕炎知道天高地厚,这才过去几天,他突然就改弦易辙了,变就变了,还不提前跟别人通个气。 于是,就有人去四处打听消息,更有好的勋贵官员干脆三三两两地结伴直接去了谨郡王府。 谨郡王也知道他们想打听什么,他早就积累了一肚子的苦水。 友人们一来,他就像是打开了阀门的堤坝似的,滔滔不绝地抱怨了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啊!前天岑督主和摄政王两人亲自来了一趟本王的府上,话里话外都是意有所指的。” “本王要是不销假,难道还等着东厂来抄家吗?” “这要是你们,还敢继续请假吗?” “……” 谨郡王心里苦啊,不仅抱怨,还拉着他们一起喝了不少酒,几个友人喝得酩酊大醉,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从谨郡王府出来后,几个没醉倒的人面面相觑,心里唏嘘不已。 静了片刻后,一个着宝蓝直裰的中年男子迟疑地嗫嚅问道:“几位老哥,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也销假?” 其他几人再次互看了一眼,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褐衣老者第一个开口表态:“冯老弟,就这么认输,那也太窝囊了吧?” 好几人也是频频点头,心有同,打算豁出去地耗到底。 另一个着天青直裰的年轻男子愤愤地说道:“卑鄙!”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他说的人是慕炎。 那褐衣老者可不像这年轻人这般畏首畏尾,直言道:“就算摄政王让岑督主替他出了头又怎么样?!他总不能带着岑督主一家家走下去,这也太没品、太难看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觉得很是有理,纷纷附和着: 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