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瑶看着靠在边有些无力的女子,她走上前,准备安一番。对上那张脸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男子一头墨发披落下来,脖颈出的肌肤细腻光洁,浓密的眉紧紧蹙起,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绝美的面庞上带着苍白,薄紧抿。 更重要的是,他脖子那处明显凸起的喉结—— 他是男的! 林思瑶这才意识到这个事实,盯着他这张脸,一时间失了神,脸蛋渐渐红了起来。 墨寒也盯着眼前这个救了自己却来路不明的女人。 女扮男装来青楼,皇都怕是没有哪家贵女做得出来。看这拿剑的架势,倒像是…… 夏微澜将外面的奴一一打趴下了,走进房间,就见林思瑶失了神的样子,正准备上前说几句,门外响起一阵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群蓝衣黑冠的男子涌了进来。 为首的人上前几步,利落拱手一跪,看见屋里的林思瑶和夏微澜有几分意外,还是伏首请罪道:“主子,属下来迟了。” 墨寒轻轻应了一声,徐巍才站起来,上前扶起墨寒。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墨寒朝林思瑶道谢。 林思瑶摇了摇头,看着他又点了点头,最后摆摆手红着脸说道:“不谢不谢啊!” 墨寒垂眸看她。 她愣了一会儿,望着墨寒好看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久久憋出一句:“下次再有人强迫你记得找我!我帮你打他!” “……” 徐巍诧异地看了林思瑶一眼,夏微澜扶额,有这么和人说话的么? 她偷偷捅了一把林思瑶,林思瑶没理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粉的纸鹤,递给他,殷切道:“你若是……你若是需要我,便告诉它,到时候我就回来找你了。” 夏微澜嘴角隐隐动,墨寒却是轻笑了一声,乌黑的眸像墨染一般。 “好。” 他低低道了声。 声音低沉入耳,如酒醉人。 等两人走了以后,墨寒整了整有些凌的衣衫,从容自若,哪里还有刚刚无助的样子。 “主子……她们是……” 墨寒把玩着手中的纸鹤,道:“意外之人罢了。” “消息可传出去了?”他问。 “皇上此刻已经得了消息,正龙颜大怒,派了人去太子里。只是……主子你的名声恐怕……” 墨寒嗤笑一声,将手中的纸鹤收入袖中,淡淡道:“本就是没有的东西,又何必在意呢……” ———— 夏微澜将林思瑶扯着出了醉花楼,便要回道衍宗了。一是因为时间太晚,更是因为墨寒。她直觉这个人城府太深,而自家师姐又是心思单纯的…… 这两人…… 夏微澜摇摇头,懒得再多想。 她回到院子时,整个院子都黑漆漆一片。今晚月不好,连带着视野也窄小了起来。 但是这样的夜却给了夏微澜无比的安全,特别是发现自家师傅房间内的灯也是熄了的时候。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院子,心里不沾沾自喜:“嘿嘿嘿!还好师傅睡了!今晚又逃过一劫。” “你去哪了?” 曦栾的声音冷不丁在夏微澜背后响起。 “啊啊啊啊!” 夏微澜尖叫一声,跳开两米远,出了一声冷汗,才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是自家美人师傅。 她捂着心口,心悸道:“师傅!你大半夜不睡觉穿一身白站在院子里很容易吓死人的!” 曦栾盯着她,嘴紧抿,一言不发,浓浓夜下看不清表情。 夏微澜察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太好,连忙笑着补救道:“徒儿是说,师傅您大半夜不睡觉,很伤身体的。” 朦胧月下,夏微澜笑得灿烂,一双眼睛清亮有神,脸白净柔和。 曦栾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面上泛起薄红。 听着夏微澜一口一个“徒儿”一口一个“师傅”的,曦栾就忍不住想起来今晚那些话本子的内容。 脸上一阵血气上涌。 他原本是想告诉夏微澜,以后少看那些。秽之物,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如何都开不了口了。况且要是说的话,她岂不是也知道自己也看了那些东西? 想到这里,曦栾脸更红了。都怪自己平疏于教导,才让澜儿像今天这般思无厌,顽劣不堪,都是他这个做师傅的不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说些什么呢? 曦栾叹了一口气,眉心,却始终不敢看夏微澜,有些无奈道:“你早歇息吧。” 说完也不等夏微澜应下,就径自进了屋子。 夏微澜盯着自家师傅离开的背影,疑惑不已。若此时是白天,夏微澜就会看到,从刚刚到现在,自家美人师傅的耳尖上,一直泛着不正常的红。 夏微澜转身也回了屋,一进去,咕咕便跳过来,挥着一只翅膀,翅膀上的尖对着她,绿的冠高高竖起,语气不善道:“你这女人!又去哪里回来!” 仰头闻了一下,一双眼顿时睁大,两边翅膀一起扑腾:“身上还沾染了其他女人的脂粉味!” 夏微澜懒得和它胡扯,直接越过它倒在上。 咕咕摇摆着身子跑到边,盯着夏微澜,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曦栾道君来过的事告诉她。 要是让她知道了曦栾道君看了她那些东西,说不定懊恼之余还会骂自己一顿。它晃着小脑袋,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最终决定折中处理。 “阿澜,今曦栾道君看起来好似很生气。”咕咕小心翼翼地提醒。 “嗯?” 师傅?怪不得今师傅有些奇怪,下次晚归还是告诉师傅一声好了。 咕咕又继续道:“我觉得你明天还是去看看道君比较好。” “知道了知道了。” 夏微澜打了个呵欠,有些不耐地翻了个身,“男人嘛,哄哄就好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平稳的呼声。 月低垂,山野寂静,夏微澜睡得舒适惬意,而有的人,却是如何都睡不着了。 第19章 奇怪的师傅 第二夏微澜早早就起来了。昨天那一觉睡得她是身心舒畅, 她伸了个懒, 就出了房屋。 树上桃花正盛,落英缤纷,树下的石桌却空无一人。 她左右望了一圈, 也没有看见平那抹白身影, 只有咕咕扭着肥胖的股,举着爪子在树处刨着泥。 她又转身敲响了曦栾的房间, 屋内一片寂静,迟迟未有人应。 她走到石桌处坐下,等了半刻, 终于忍不住问一直在刨泥并且乐此不疲的咕咕:“你知道师傅去哪儿了么?” 咕咕刨泥刨得正, 没心情搭理夏微澜,头也不抬就道:“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 原来如此。 夏微澜也不多想, 以曦栾的地位, 的确有时候也是会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的。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 夏微澜就明显觉到不对劲了。 曦栾一连好几天都一反常态的早出晚归, 偶尔得了空闲, 夏微澜想去找他说说话, 却又被他不着痕迹地拒绝。 比如她去找师傅一块儿下棋,师傅说着没空转身就去喝茶了;找师傅练剑, 师傅推着要她自己练。 一起吃饭的时候, 虽说从前师傅的话也不多, 但起码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时不时还帮她夹个菜,哪里像现在这样,从头到位都默不作声,像个木头人一样。 就连咕咕都看出来了,摇晃着脑袋问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道君不开心了。 夏微澜心中憋闷不已,这几师傅一直在躲着她,她连自家师傅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哪里有机会做什么事情。要真说有什么事情,就是那天和林思瑶去醉花楼晚归的事情了。 可是…… 夏微澜咬着筷子,偷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正在优雅进餐的自家师傅,脸皱成了一团。 师傅真的会因为这样的小事生气么?而且还气了这么久?然而这几她找了无数个和美人师傅接触的理由,的确都被师傅拒绝了。 她想来想去,不得其解,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于是轻咳一声,壮着胆子道:“师傅。” “嗯?” 曦栾不甚在意地应着,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可是却在桌下,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却悄悄握紧了。 见到曦栾有些冷漠疏离的样子,夏微澜眼角酸得发,原本准备旁敲侧击地试探,这下直接口而出:“师傅,你是不是在生徒儿的气?” 曦栾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抬起,平静地望着夏微澜,徐徐道:“怎么会呢?” 桌下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夏微澜望着自家师傅绝美的面容,平静认真的表情不似在说谎,可是…… 她坐得近了一些,不自觉扯住了曦栾的衣袖,有些委屈道:“可是师傅最近都不怎么理徒儿。” 夏微澜向来没心没肺惯了,能让她不自觉间面委屈之,可见是心底真的十分在意,有些委屈了。 “是你想多了。” 曦栾抿着嘴,偏头看夏微澜,平静道:“为师这几的确有要事在身,你莫做多想。” 说完,慢慢拂开夏微澜拉着他的那只手 。 夏微澜无打采地应下,明明得到答案了,她却如何也开心不起来,眼皮低垂着,睫处投下淡淡的影。 “你——” 曦栾顿了一下,离席起身,看着夏微澜,白的长袍在空中拂动,继续道:“修仙之人应当将心思放在修炼上,你虽有天赋,却还是不可懈怠,更不可——” “更不可心思旁杂,误了正道。”说完转身便走了。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