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三十二年腊月十二,北国太子大婚庆典的当天,北国皇帝突然颁布了一道圣旨,大意是斥责晏国和亲公主晏七七大逆不道,有违圣恩,即起收回和太子郝连澈的婚事。 朝臣虽然搞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但是从那起,就连陛下都开始罢朝了。 大多数老臣都知道,圣旨上越是含糊其辞,就越是表明事情严重。 更佐证了他们的猜测正确的原因之一,是和亲公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太子郝连澈三翻四次想去朝殿面见圣上都被驳斥了回去,反而还惹得陛下然大怒,勒令他无事不得外出,一时间风声鹤唳,朝臣都如同惊弓之鸟,觉得这天,是真的要变了。 而同一时间,一封由北国驿站秘密发出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也在一大早递就送到了成国公府。 对此事还一无所知的成国公晏天霁同样一夜未眠。 他闹心的原因是昨晏帝对七七的态度,那样的冷漠,漠然到让他觉得心寒。 他早就知道七七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昨在朝堂上晏帝摆明了就是在敷衍他。 要是等到晏国再次派使团查明真相,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晏帝不明示的态度已经说明问题了,这般犹豫和搪,摆明了就是要让七七成为牺牲品。 晏天霁一双虎目眯了眯,总算是明白了晏帝的真正企图。 前不久晏帝才借着国库银两储备不足,让朝臣给自己施,掏空了家底,紧接着,便将七七拉到台前,顺带让许丞在朝堂上说一气扰军心,让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七七。 如此一来,就算是七七在北国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说是她咎由自取! 呵! 这群人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七七不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也不是任何人手中的傀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决不允许七七受到半点伤害。 就在他脑中成一团的时候,管家也来了。 晏天霁平常对下人都是和颜悦的,只是最近诸事繁杂,关心则的关系他也有些燥了,加上又一夜未合眼,气就更不顺了。 此时见在这宅子里当了数十年管家的人步履不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中便含着三分怒气,“慌里慌张的跑什么?天塌了?” 管家一见侯爷面不善,本来还大步走来的腿瞬间就慢了下来,连带语气都变得有些瑟缩,“侯,侯爷……北国八百里加急文书……” 晏天霁虎躯一震,一把夺过管家手里的文书,八百里加急文书是军事机密,有特殊的金蜡封印,晏天霁大概是太着急了,竟然忘记了这茬,拆了好几次都没拆开。 还是管家先回神的,急忙将花厅里的烛台搬了过来,“侯爷,用这个。” 加急文书的密封蜡和里面的文书是连在一起的,这也是为了防止心怀鬼胎之人在半路上拦截,如果不用特殊的方法打开而使用蛮劲的话,只会让文书和损坏的蜡一起化为齑粉。损失文书是小,情报才是大事。 晏天霁会意,将文书封蜡的一面靠近烛火,再轻轻出丝线,封口一弹开,他便急忙拆开都来不及铺平,顺势一抖,便将一张抖落了出来。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总共十二个字,“七七中计,北国悔婚,命有虞。” 信纸上的墨迹都是新鲜的,也未曾浸透纸背,推算出时辰就知道是不久前才发出来的,大概,他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吧? 这句话每个字在晏天霁面前都被放大转化为一颗颗大钉子,将他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他害怕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一旁随侍的管家虽然没有看清信纸上面的内容,但是眼角还是扫到了信封末尾的印鉴,貌似是许国公府许世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管家的心了,喉咙里的话便也顺嘴的说出来了,“侯爷,您千万不要冲动啊,昨许丞才在朝堂上弹劾了您,今许丞的加急文书就来了,这……” 他想说的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侯爷心神不宁,应该是出大事了。 晏天霁嗯了一声,“本侯心里清楚,你去看马车准备好了没有,本侯先进一趟。” “是。” 等晏天霁到了皇,他却并没有见到晏帝。 内侍监一脸便秘的表情,言又止,大概又想着国公毕竟是一等诰命侯,什么也不说就将他晾在这里也不大妥当,犹豫再三找了个适中的由头,“国公,您还是回去吧,陛下昨没有去沁贵妃那里,沁贵妃生气了,这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亲自过来将陛下拉走了,陛下吩咐了,天塌下来也要等他从揽月殿里回来再说……” 要是这话晏天霁再听不懂那就是大傻子了。 后妃寝他就算是位高权重也不得擅入,而内侍监要是现在进去也会掉脑袋,顷刻之间,晏天霁心中已有衡量。 “公公,本侯也不为难你,有纸笔吗?借我一用。” 内侍监闻言舒了一口大气,只要这位侯爷不为难他,一切都好说,当即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侯爷稍候。” 不出片刻,笔墨纸砚都端了出来,晏天霁拿起笔,唰唰写了一页后,叠好给内侍监,“公公,劳烦您等下将这封信于陛下,多谢。” 内侍监接过,朝晏天霁拱了拱身子,“侯爷慢走。” …… 又是一个晴朗好天,揽月殿的寝内不时有哦靡靡之音传出。 红被翻浪,正是销魂时。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