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七:“……” 摘星殿本来就是郝连澈的寝,一草一木他都十分悉,北国地势低洼,草水丰沛,温泉池找起来也很容易,地下打几个就是活水池了,再聘用几个能工巧匠,自然能做出和活温泉池别无二致的天然浴池来。 水慢慢底的时候,郝连澈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通医理,望、问、闻、切,也并不是简单字面上的意思,刚才甫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馊腐味,和天牢里某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再进来一看,七七的衣衫并未透,但是温泉池沿边却有大大小小的水洼,两人估摸已经见过面了,但是她把他放走了。 那一刻郝连澈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觉,羡慕,嫉妒,亦或者是憎恨。 羡慕公孙璃竟然还能和七七说上话,嫉妒公孙璃竟然有法子让七七和她说话,又憎恨他这么不知好歹,一次次闯入七七的视线。 郝连澈几番情绪在腔织,有一团火顶在喉间怎么也纾解不了。 又不能说七七,此刻更不宜挑明话题,他只能拿温泉池出气了。 “七七,夜深了,风寒重此时沐浴对身体不好,这池子里的水也脏了,我明天派人过来修葺,你早些休息吧。” 要说这世界上有谁比郝连澈能忍,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明明他在怀疑摘星殿里进来了人,又急匆匆的直奔浴室而来,又什么都不说,一股脑的放干净水,就算她藏了人也避无可避,一切做的莫名其妙,偏偏又让人不好发作。 他说话的时候双眸一直盯着晏七七,甚至还体贴的替她拉上了衣衫,盖住香肩,说得都是体贴话,晏七七却突然起了一身皮疙瘩。 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看透或者了解郝连澈。 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脸上泛着笑容,眼眸深黑发亮,温柔似水的关心她,可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容置疑。 到底是自己多疑了,还是他真的变了? 一晃神的功夫,郝连澈就掌握了主动权,二话不说轻车路再一次拦抱住了晏七七,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听话,他跑不了。” 晏七七浑身一震! 神识瞬间归位。 想要开口,一抬头发现郝连澈并没有看她,仿佛刚才的话只是自己的幻觉。 是幻觉吗? 可是她分明觉到郝连澈什么都知道了。 站在殿外的侍卫们也有些傻眼了,他们搞不懂太子殿下唱得是哪一出。 明明刚才去汇报的时候殿下的脸比这夜还要黑上几分,怎么急匆匆赶来,又跟没事人一样,对太子妃极其温柔体贴? 纵然是疑惑,却没有一个人敢问。 晏七七也知道,目前不是开口的时机,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闭嘴。 安顿好了晏七七,郝连澈才离开。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晏七七躺在上本毫无睡意,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郝连澈和公孙璃的脸却在自己眼前织,得她心烦意,就这么糊糊的挨到了天亮。 早上梳妆的时候,喜看着公主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有些心疼。 “公主,常言道嫁随嫁狗随狗,您这么和云……太子殿下闹,讨不到半点好处,只会让他对您看管的更加严苛,您抬眼看看这四周,今巡逻的人比前几天多了一倍……” 就连喜都能看出来的事,晏七七自然也都懂,她只是气不过。 她的个一直都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别人欺她一分,她必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可是这些被她奉为人生箴言的道理在遇见郝连澈之后统统失效了。 在这异世里,她所受的挫折都来源于他。 输的让人相当不服气! 见晏七七没有说话,喜又开腔了,”其实奴婢也闹不明白,既然云公子就是郝连澈,那就等于说是一个人啊,公主您到底在介意什么呢?” 别说喜搞不懂了,有时候就连晏七七自己都搞不懂。 她介意什么呢? 真的介意郝连澈瞒着她所有的事情吗? 不,她介意的是他解决事情的态度,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将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看待,更像是依附于他的存在。 她是接受过知识教育的新时代女,就算是穿越到了这个异世,那些先进的思想还在,对于这里以夫为大的思想完全不能苟同。 她也不是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观点,无奈郝连澈好像一直在左顾而言它。 晏七七的卧房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殿外,此刻偏殿的窗棂已被支起,今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浩渺的天空一眼望不到头。 只是这皇内高粱画栋闱深深绵延不绝,看似华贵异常,可是望着天空连天都是正方形的,像极了一座巨大的牢笼,她这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吗? “喜。”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干的,掌心却握得紧紧地,“你去跟他说,中午一起用个膳吧。” “好的公主。”喜以为公主开窍了,开心的不得了。 等喜一走,晏七七从梳妆匣里掏出一个玉佩,那是姬霄留给她的,说有任何事情拿着玉佩都能找到他。 原本她是想个时间还给姬霄的,如今看来,好像真的要求到他了呢。 郝连澈听到喜过来传的话还愣了一愣,昨天晏七七还恨不得将自己生入腹,今天怎么转还主动要求和自己用午膳了呢? “七七今天早上起来心情如何?”郝连澈问了一句,他这个人一向喜走一步算十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必须要问清楚。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