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多久,就她多久。◎ 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来兴师问罪的。 谭卿眼睫轻轻眨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 陈景迟其实没有真要责怪她的意思。 之前来的路上因为这些天被她忽视而生出的一丝郁闷,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见她又一副做错事等待发落的可怜样,心更加软得不行,声音不自觉地缓下来:“生气了啊?” “没有。” “没有板着个脸。”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脸蛋,“在画画吗?脸上也得和小花猫似的。” 没照过镜子,这她自己还真不知道。 不过脸上五颜六的,光想想就很傻。 谭卿下意识地伸手,想拿袖子去擦,被他握住手腕:“干了,别擦,用水洗。” “嗯,那——”谭卿回来后,住的是主卧,里面有卫生间,但他要是进来,靠墙一侧的画板就被暴无遗了。 半成品,暂时还不想让他看到。 谭卿用另一只手肘推了推他:“出去洗吧。” 陈景迟看了眼她故作镇定的神和视觉死角那一侧溜出的光线,角轻挑了一下:“好。” _ 余惠萍还在厨房忙碌。 走进卫生间后,谭卿看着给自己折着袖子的男人:“是我妈给你开的门吗?” “不然呢,我长得像小偷还是强盗?需要偷偷进来?” 谭卿听着他这自嘲又有点委屈的语气,忍不住笑:“强盗。” 小偷可没他这嚣张的气势。 陈景迟:“那强你。” “......” 还是个氓。 “行了。”陈景迟也不再逗她,握着她的手挤上沐浴,放到温热的水底下一点点着。 被晕开的颜料顺着两人指滴落,溅在瓷白的洗手池上。 动作太过于缓慢。 谭卿总觉得这人做什么都能染上几分旎勾人的情调。 杀伤力太大。 她赶紧回自己的手,冲干净,又把人推开,了把水,暴地洗完脸,擦干。 “你今天把慢慢,带过来了吗?” 上次下车,她一下不好收拾,陈景迟就把慢慢留在车上。 “没,时雨在养着,放心吧,吃得睡得比我还好。” 又扯上自己,好像在控诉自己不够关心他,谭卿现在是发现恋里的男人有多幼稚。 居然和一只宠物攀比。 无奈地走近一步,伸手掐了掐他下巴:“你没吃好睡好吗?” “没有,你不在,食不下咽,寝不能安。”他懒懒地靠着洗手台。 为了配合她的高度,还特意弓下背。 好叫她能看得更清楚。 眼窝处确实有一片淡淡的青灰,眼底也盘结着细红的血丝。 谭卿一时都无从反驳,有些心疼。 陈景迟得寸进尺:“而且今天还忘了我生。” “没有。”祝福确实还没发,她有点没底气,“我给你订蛋糕了,没收到吗?” 蛋糕? 好像傍晚他出门前,确实送来一个,时雨去签收的。 当时他以为是她订的,放在一旁就没管。 别待会被他们给拆了。 想到这,陈景迟摸出手机,点开时雨的头像: 【你下午拿的那个蛋糕是谭卿订的,别拆,帮我先放到冰箱里。】 发出去后,那边大概是没看到。 他又拨了个语音电话。 对方挂断。 吾卿卿:【?】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似乎有难言之隐,断断续续卡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一条。 【哥,和你说个事,你别生气。】 陈景迟有种不好的预。 果然—— 雨:【那个蛋糕,已经被潇哥拆开,吃了(扑通跪下jpg)】 ...... 陈景迟血一下有点高,点开朋友圈,第一条就看大张旗鼓的罪证。 英俊潇洒潘大帅:「陈狗今年的蛋糕有点可啊,那就祝他早破处,早生贵子。」 配图是一张没吃之前的蛋糕照片。 款式很别致,上面还做了一个细度不错的小人,卡通版的,但神态又冷淡又酷,手里拿着一座奖杯,底座上是他的名字,还有一串英文前缀: nothing can stop,you are the glory of freedom。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是自由的荣光。 这不是他曾经拿最佳导演时,颁奖词的最后一句吗? 那片颁奖文稿在那晚算是惊四座,后来还在网上火过一阵,尤其是最后这句,一度成为过不少人的个签。 是写给他的。 谭卿曾经用小号在一个安利向博主的评论区,写给他的,后来被一个文字编辑要了授权。 对上他眼里闪过的错愕,谭卿坦白:“那个视频,我看过,只不过有点遗憾,没看到你。” 这些年,虽然知道自己该放下,但很多时候,她还是无意识地会去关注他的消息。 那些颁奖活动,他都没出席过。 陈景迟了她脑袋:“没事,以后还有机会,你想我去吗?” “不知道。” “那就以后再想。” 他又放大那张图片,仔细看了看,保存。 毕竟等他明天回去,只有一堆残骸了。 退出来时,还是忍不住,吾卿卿:【傻吗你!】 英俊潇洒潘大帅:【?干嘛骂人啊你。】 潘潇有点摸不着头脑,以前自己还给他发过更七八糟的贺词,也没见他生过气。 他一头雾水地私戳问了一句。 很快得到一个红的叹号。 一分钟后,谭卿的手机连着震动了几下,两张截图传了过来。 英俊潇洒潘大帅:【你和阿迟吵架了?】 卿卿:【没有。】 英俊潇洒潘大帅:【那他吃错药了,一上来就这么暴躁,还拉黑我。】 愤慨地控诉了一堆。 谭卿瞄了一眼他的脸:【没事,他可能心情有点不太好。】 敷衍地解释了一句,放下手机,轻轻抱住他的:“别生气了,我给你重新订一个。” “不用了,麻烦。” “不麻烦啊。”就是不知道那家店还有没有在营业,她需要打电话过去问一下。 被他一只手扣住:“谭卿。” “嗯?” “让我亲一下。” 他这个人,在这方面一向很没信用,说是一下,咬着她的厮磨了好久都不肯放。 直到外面走道里传来了余惠萍的脚步声,才在她水迹莹亮的角轻啄了一口,勉为其难地松开。 开了门,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礼貌地叫人:“阿姨。” 好看的人总是在讨人心上有优势。 余惠萍很买他的账,得知是他生,又特地去做了一碗长寿面。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