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蓉其实是属于又怕又看的那种,全程眼睛躲在指里观影,还随着背景音乐不定时尖叫。 谭卿已经习惯了,但她没想到是潘潇一个男生胆子也那么小。 整个人都快贴到邰蓉背后了,要不是那惊恐的表情如此真实,她都要怀疑对方想趁机占便宜。 只有她,一脸冷漠,和整个客厅的氛围格格不入。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漫长起来。 要放在往常,这么无聊的电影,她早就掉头离开了,但现在心底埋下的一个小期待,让她始终安静坐着。 不知道多久后,门铃终于响起。 她看了眼两个浑然不知的人,放轻动作起身去开门。 是陈景迟,应该是没想到开门的会是自己,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谭卿忙解释:“他们在看电影。” “嗯。”他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 进门后,潘潇终于察觉到人回来了,不过也没打算起来,抱着抱枕冲他喊了句:“合同在餐桌上。” 仔细听,声音还有点抖。 陈景迟漫不经心“嗯”了声,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径直往餐厅走。 谭卿跟过去,看着他坐下拧开笔帽,飘逸又散漫地落下几个字,做足心理建设开口:“外面下雨了?” 语气尽量放得稀疏平常,但陈景迟最后一笔还是顿了顿,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潘潇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的,音效放得和影院一样。 要不是留了盏过道的灯,估计这会他能把字签到桌子上。 “你头发了。”其实不止头发,他背后的衣服也被打了一些,晕出点点深水迹,谭卿从进门时就发现了。 陈景迟没想到这姑娘心还细,轻笑了声:“嗯,是下雨了,所以你们带伞没?” “没有。” 谭卿想起进门前放回包里的遮伞,脸不红,心不跳。 “行,那你们再玩会,我先上去了。”陈景迟放下笔,拎起其中一份合同放进透明的文件袋里,递给她。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接过袋子时,还是暴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食指轻轻擦了一下他手背。 很冰凉的温度,像是雨水透过肌肤直接灌进血管里,将整个人冻在原地。 但很快,又被里面的血烧沸,有点热,也有点。 谭卿回过神,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她捏着那份合同回到沙发旁,出被邰蓉在背后的包,把合同放进去,拉上拉链。 索然无味地坐了一会儿,心早就飘到了别处。 最终,几番纠结,她还是拍了拍邰蓉的肩膀,轻声说:“我出去一下。” “干嘛?” “买点东西。”她背上包,声音含糊。 邰蓉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没听清,敷衍地“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珍惜现在正经的陈狗`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来啦来啦】 -完- 第8章 、柠檬草 ◎让我下来哄哄你。◎ 雨势比想象中的大,谭卿下楼后拿出包里的伞撑开,直奔小区对面而去。 那有一家药店,她上次来就注意到了。 这个时间段,店里没顾客,店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柜台上昏昏睡。 她走过去敲了敲柜台,男人被打扰到,不耐烦地抬起头,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语气也不太好:“买什么啊?” “有没有,预防冒的药?” 男人一听这话,好笑地“哼”了一声:“你没生病吃什么药,等真生病了再来吧,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搞笑,下雨天出来晃,是想生病不去上学吧。” 谭卿眼神黯淡下几分,但也没走。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男人兴许也想快点把人打发走,指了指对面架子:“第三排,板蓝自己拿吧,还有要是真冒了,下面的银黄颗粒冒灵也可以拿一点。” 谭卿默不作声地拿完东西,付了钱。 回去后,门还没关上。 她出门时特地用东西卡着留了条,看来两人是没起来过,稍微安心了些,她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把包放在餐桌凳上。 电影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那两人依旧沉浸在鬼哭嚎中。 她走进厨房,很快锁定台面上的电热水壶,烧完水,冲了一杯板蓝,然后又转头去看了一眼客厅的两人,确定他们真的没注意到自己,借着昏昧的光线摸上了楼。 因为下着雨,外面天沉,二楼走廊的光线也很暗。 三扇房门都关着,上来后,她才发现自己本不知道陈景迟住哪一间,在原地踌躇起来。 杯子里的热气混着微涩的药味一缕缕往外逃。 她握紧杯子,蹙了蹙眉,最终还是凭直觉走到了最里的那间,敲响。 心里依旧是忐忑的。 尤其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马戏团里临时闯上台的小丑,接受无数目光的搜刮审判。 “怎么了?”直到那道温和又染着点倦意的声音飘到耳边,才将她从那种焦灼的阵地里解救出来。 她抬起头,陈景迟正靠着门边,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抓着从头上拿下来的巾。 他换了身衣服,头发半着,离得稍微有些近,还能闻到那残存的沐浴味,清冽,又带着点薄荷的淡香。 谭卿往后退了一步,了鼻子:“潘潇让我给你拿上来的。” 早就琢磨好的借口,但说出来时,底气不足,声音比预想中轻了那么一分。 好在陈景迟不疑有他,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这是什么?” “板蓝。” “哦。”他闻了闻,低头看着她,“要我喝吗?” “嗯。” “可是有点凉了。”他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语气倒是有些遗憾的意味。 谭卿一时两难起来,不知该说“那别喝了”还是“我下去给你换一杯”。 没等她斟酌出个结果,陈景迟已经把杯子递到边,微微仰着头,凸起的喉结因为体的滑入一下下滚动着。 下颚的线条是真的很漂亮。 这让她有一种想立刻把这个画面留在画板上的望。 可惜,她现在也没有笔,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勾勒了一遍。 “喝完了。”陈景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还有其他事吗?” 一般情况下,这句话无疑是逐客令。 谭卿听得懂,摇头:“没事,那我先——” “谢谢。” “啊?” “我说帮我谢谢,”他顿了顿,含混地笑了一声,“潘潇的药。” “好,那杯子也给我吧。”陈景迟没推,把杯子递给她,谭卿又看了一眼他半的头发,想说记得把头发吹干。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幼稚。 最终还是直接转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陈景迟又叫住她:“厨房柜子里有零食,要吃什么自己拿,还有不喜看恐怖片的话,让潘潇给你换一个。” “嗯。”她怔然地点头。 陈景迟靠着门沿看了一会,又走出来给她开了楼梯口的灯。 明亮的灯光好像带着温度,从的肌肤包裹进心脏,起丝丝的暖意。 等回过神,房门早已关上。 但谭卿还是不自觉地弯了弯,突然觉得之前在药店被男人冷嘲热讽受的委屈都在这一刻,一干二净了。 _ 这场雨来得很急,去的却不快。 接连看了两部电影,都没有要停的架势。 最后,邰蓉她妈打电话过来,潘潇才不得不把两人送回去,回来又绕路去了一趟许蔚那。 到家,陈景迟已经睡醒起来,坐在餐桌旁吃面。 潘潇走过去,拉开他边上的椅子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打量着他,陈景迟踢了一脚他的椅子:“要吃自己去煮。”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