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笑眯眯地说:“我才不叫你,我有夏夏,叫你干嘛!” 裔明白,她患有白内障,看人看不清楚,才会把错认别人为自己女儿,不过,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不由看向林夏,刚在医院脸还好,现在的小姑娘脸苍白,神恹恹。 他自己心力瘁,那还管得了别人,走出房间。 客厅里传来孟施施和白绮韵的声音,他们叽叽喳喳不妨碍裔一言不发上楼,关上房门。 并没有人来为她安排房间,只好和妈妈一起睡。 晚饭时,裔也没下来吃饭。 林夏发现,自己的妈妈因为这个病变得更诚实一些,想要喝水的时候,就会像孩子一样张口要,觉得又可又心疼。 她睡醒一觉,见林夏还没睡,“夏夏,想喝水。” 林夏起身到客厅倒水,不想闹出什么动静,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给顾凌倒了一杯水,转身回去。 裔现在本睡不着,每天借着醉意才能眯一会儿。 他刚下楼就看到一抹悉到不能再悉的身影,他的心都在颤,跑过去伸手拉她。 林夏被人拉住被迫转身,手里的水洒了出来,水杯应声落地。 她吓得一抖,看到身穿睡袍的裔。 她刚刚一直在想他。 裔看到这张脸,心慢慢沉下去,沉到谷底。 脸更加沉,身上散着一股恼怒无处安放。 怒声喝道:“谁让你穿她的衣服?我妈喊了你几句夏夏,你就真的觉得是了。” “给我了!” 一时间白绮韵和孟施施都穿着睡衣,来到客厅,看到裔正在扯小姑娘身上的衣服。 她的衣服她的任何东西,别人休想占为己有。 林夏本来被那杯水烫了一下手,她手上被镜子割伤的手还没愈合,又被烫了一下,疼得要死。 现在又被他扯衣服,还当着白绮韵和孟施施的面,真是气坏了。 她当时没多想,就穿了平时经常穿的白棉质睡衣,谁知道他会发疯。 被他扯得出大半个肩膀,林夏生气,猛推了他一把,并没有推开,他人高马大,站在她面前像座山。 气急败坏地骂道:“裔,你疯了!” 发疯的人被这一句震住,他死死地看着她。 虽然她的脸变了,声音和语气语调都很难改变。 说完她自己傻了,这正是自己经常说他的语气。 躲开她震惊的眼神,低下头本能的退了两步。 裔眼中噙着眼泪,绝望又期待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林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转身回了房间。 白绮韵和孟施施缓缓走过来,白绮韵看着自家儿子痛苦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宝宝,这小姑娘是谁?”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自从儿子出了车祸,她这颗心就没放下来过,谁曾想林沐夏后来失踪,还发生这样惨的事情,可怜她的宝贝儿子双腿差点废了,他用各种方法折磨自己,谁能想到还接连爆出林沐夏受尽折磨之后自杀的视频。 那些丧尽天良的罪犯拿着刀在往他身上戳啊,他都千疮百孔了。 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关心别的。 孟施施看他全身在颤抖,垂下眼帘,着气,像是身上有个血的伤口疼得他站不住身体。 “裔,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林夏靠在门上,听见孟施施轻柔的声音响起,内心泛起一阵苦涩。 如果一切真相大白,她做回林沐夏,虽然骇人听闻,只要咬着牙也能撑下去。被囚了一年再做回裔的未婚,面对的力是巨大的。 所有人都会带着颜看她。 裔呢?虽然现在她死了他很伤心,一旦她回来,他又会怎么看她。 如果她真的死了,以后孟施施会不会走进他心里,成为代替她的人。 次早上,林夏的手受伤了,顾凌现在眼里没任何人,只有她的女儿,亲手下厨给林夏煮粥喝,裔看自己的丈母娘忙里忙外给一个自称是护工的女人做早饭,看向林夏的眼神更冷。 不光是为她煮粥,还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我自己来,我可以。” “不行不行,你的手都受伤了,怎么能拿东西,妈妈来,妈妈来,夏夏不记得了?小时候我经常这样喂你。” 所有人的眼光聚在她身上,裔的眼神尤为冰冷。 可能他看不下去,放下筷子,上班去了。 林夏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明明和之前没什么分别,总觉他双肩肩上了一座山,整个人看起来很沉重。 他的眉眼也总是皱着,化不开云萦绕在眼神中,看着让人揪心。 她看着他,好想好想告诉他,她还活着,她不想看他那么伤心了。 可是,现在这样,他会相信吗? 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中。 不经意间,她撞上孟施施的眼神,她深深地看过来,想要看进她心里去。 林夏收回眼神,如果她活着时孟施施觉得自己没机会,现在呢? 如果得知她被囚活着回来,她又会如何打算呢? 她可能更不甘心吧,她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能配上裔,到时一定会觉得她不配再和裔在一起了。 林夏吃完饭,江警官找来带她去了刑侦大队。 他高兴的不可抑制,看着dna鉴定结果,动地快哭了。 然后开始做笔录,林夏把从医院到怎么从半山别墅逃走叙述了一遍。 其实在她失踪后,就一直怀疑谢安辰,也发现医院的监控坏了一部分。 这明显就是一个预谋已久的绑架。 昨天他们赶到半山别墅早已人去楼空,林夏预料到了。 既然谢安辰要放她出来,怎么可能乖乖等在那被抓呢。 他很可能有另一个身份,说不定早就出国了。 具体他们要开会进行线索分析。 江警官很兴奋,觉得终于可以给裔一个代,拿着dna鉴定结果,要亲自送她回去,跟裔说清楚。 林夏犹豫了。 现在的裔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就算知道她还活着,变了这个样子,他不一定能接受自己。 现在在他心里说不定很讨厌自己,一个很讨厌的人原来是自己的未婚,他怎么接受,他现在似乎在崩溃边缘。 “江警官,暂时不告诉我家里人。” 江警官一怔,“为什么?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 “当然,只是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是怕他们不相信你?我们有证据!” 林夏咬了咬,“我被囚了一年,一直处于昏状态,而且……我也不确定这一年,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更何况我,我变成这个样子……” 他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男人他很你,我敢保证如果他知道你活着,一定会很开心,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还是先等等吧。” “好,我先送你回去,耽误了你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对,明天要检验那具尸体,看是不是林宝儿。” 林夏回到家,顾凌为她亲手做了晚饭,家的人一个人也不在。 林夏吃完晚饭裔孟施施和白绮韵回来了。 他们进门说了几句话,原来老爷子生病住院,玉麟也从国外回来了。 一群人到了客厅,孟施施开口说道:“裔,你别在意,我爷爷没有催你的意思。” 今天孟家老爷子到医院看谦良,话语间有意让他们尽快结婚。 裔不想说话,想直接上楼,被玉麟叫住。 “你爷爷的话你听到了,人老了,身体不好,你也懂事一些,先把婚结了。” 孟施施看向裔。 所有人都看着他,裔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没有任何回应,径直上楼。 这时,顾凌也听见了客厅里男人的声音,变得非常不安。 拉住林夏就往走,“夏夏快跑,快快!夏夏快跑!” 林夏猛地被顾凌扯出房间,不知为何,顾凌这时力气这么大,将她扯到众人面前,还要离开家。 客厅里的几人被两人惊住,不知这是闹得哪一出。 裔上到一半的楼梯突然往下跑,顾凌拉着林夏到了门口,被裔拦住,“妈,你要去吗?” 顾凌气愤地指着玉麟,“这里有坏人。”紧接着把林夏糊在身后,“我不能让夏夏受欺负。” 裔一下明白顾凌在害怕什么,想起玉麟曾经也将顾凌在身下,整个人濒临崩溃。 可能之前顾凌也很怕玉麟,只是隐忍着咬着牙在家忍下去,这些年玉麟不常在家,她也才能松口气,现在玉麟回来了,而她得了病,再也不会掩饰内心的恐惧。 她把身后的女孩当成自己的女儿,也怕自己的女儿会遭受跟自己一样的经历。 而她的女儿真正的经历比这要残忍的多。 他不能,真的不能想,那种一刀一刀切肤之痛,脑海里的画面一闪,就像在火里烤。 林夏站在顾凌身后惊住,她从来没见过裔的脸这么难看,深褐的晦暗不明,的隐痛,冰冷的神中有几分慌。 他狠狠地瞪着玉麟。 难道这是报应吗?难道因为玉麟浪半生,欺负别人,他最的人才会…… 这段时间他总在想,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 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上一个人,唯一上的人会遭遇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不管如何,他恨玉麟,发自骨子里的恨。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