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莹又惊又喜,娇羞答道,“是臣妾身上自小带的体香。” 谢斐嘴里传出嗤笑的声音,眼里有淡淡的讥讽。 “你这‘体香’朕很喜 ,打明 起你就是陈婕妤了。” 陈美人一跃成为陈婕妤,还接连几 侍寝,这在 里可是了不得的新闻,一时之间陈婕妤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陈莹莹躺在榻上吃着葡萄,吩咐榻前的徐晗玉再给她做几瓶那个花 。 徐晗玉面 有些为难,“婕妤,那花 材料难得,其中有一味香料乃是嫔妾随身带着的,已经用完了,恐怕再难做出来了。” 陈莹莹立即坐起身来,着急地问,“怎么就没了呢,你快想想办法呀!”她才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说那味道是自己的体香,若是忽然没了,陛下还不得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吗! “婕妤莫急,那香料虽然难得,但是 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一味香料想来也是能寻来的。” 这话说的没错,皇 里要什么没有,何况只是区区一味香料,只是她家底薄,又刚刚才得了宠,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去找谁帮这个忙。 在 里能随意去找内侍要东西的,除了皇后和沐贵妃也没有旁人了。 她是不可能拉下面子去求沐可婉的,眼下只能去求皇后了,可是平白无故皇后又为何要与她方便。 徐晗玉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我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帮到婕妤。” 第103章 报复 顾濛抄了两遍佛经,实在是心烦气躁的很,接连写错了好几笔,全都 皱了给扔在地上。 “大皇子今 作息如何?”她向一旁的嬷嬷询问。 “回禀皇后娘娘,大皇子今 卯时便起来了,先是跟着教养嬷嬷背了两首古诗,接着用了一碗小米粥和两个 香馒头,接着去听夫子训导,现下估计还在听着呢。” 顾濛听着微微心疼,才多大的孩子啊,离了母亲身边不说还要受这么多的罪,都怪他这个做母亲的不好。 她心里恨着谢斐,可是这恨也掺杂着愧疚与求不得的哀伤。 若大皇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还会这般对他吗?不,她不能太贪心了,谢斐愿意给她的儿子一条生路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顾濛思绪飘飞,直到陈婕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来做什么?顾濛微微皱眉,接着想到陈莹莹前些 子提到的那人, 神一震,连忙叫人把她叫进来。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顾濛却没有理她,眼睛只盯着她身后那人。 徐晗玉对她轻轻一笑。 陈莹莹心里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出不来。 她很快说明了来意,并呈上徐晗玉为她准备的手抄佛经进献给皇后。 顾濛翻阅了几篇,点点头,“婕妤有心了,不过是味香料罢了,倒是没想到这位杜充媛对香料还有研究,刚好我也颇 此道,杜充媛不妨留下来与我探讨一番。” 陈莹莹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心里却在打鼓,这个杜充媛寻了由头跟着过来讨什么香料,该不会是另有所图吧,可是她在皇后这里又能图什么呢? 待陈莹莹走后,顾濛这才走到徐晗玉跟前来,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你瘦了、也黑了,总算不是当年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殃国祸水了。” “皇后风采倒是依旧不减当年。”徐晗玉微笑着说。 顾濛自嘲一笑,“你何必宽 我,今早起来梳妆,我都已经生了华发了。” 徐晗玉微微有些诧异,顾濛生下了皇长子,又顺理成章地登上后位,父兄能干,顾晏更是屡立战功,无论如何 子应该过得舒心才是,怎么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世间事,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徐晗玉自顾尚且不暇,也没有余力能管别人。 想到自己的来意,徐晗玉垂下眼,“此番进 非我本意,只得厚着脸皮又来求你了。” 顾濛却打断她的话头,“你这字怎么写的大不如前了。” 以往徐晗玉的一手簪花小楷可是她拍马也难以追上的。 徐晗玉 出苦笑,“我的右手早已废了,这是我用左手写的,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顾濛叹了口气,“还记得昔年你为了奚落我,把我诳去同你比试,还请了当时有名的大家,从琴棋书画,到诗词歌赋,我可是输了个遍。” 徐晗玉也想起了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如今回想,恍然如梦。 “皇后如今自然是样样都能胜过我了。” 这话她说的坦然,岁月早就磨去了她不合时宜的傲气。 顾濛静静地瞧着她,“你还记得当年北燕大殿上那个道士的批语吗?” 怎么会不记得,他说顾濛天生凤骨,说她则是—— “所得非所求,所求皆不得。”顾濛缓缓念出,“你说他说得对吗?” 徐晗玉点点头,“那道士有两把刷子,说的 准。” 顾濛便也不说话了,她缓缓坐在她的凤椅上, 致的面容在这庄严华丽的帷帐中忽明忽暗。 “你的来意我知道,但是我帮不了你。” 徐晗玉心中一动,正要开口,顾濛抬手止住了她,“不仅是我,这世上没有人能帮的了你。你知道孙锦儿近况如何了吗?” 当初徐晗玉算计孙锦儿帮她逃出燕王府,知道可能会连累她,临走前特意送了谢腾陷害谢斐的证据给她做保命符,事后果然也没听见孙家被处置的消息,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顾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疯了,现在就关在孙家的祠堂里,永远见不了外人。” 顾濛的声音冷淡,在这深 中着实有些渗人,“不仅是她,孙家当时知情的一个也没跑掉,疯的疯、死的死,就连孙家老太爷都半身不遂瘫在 上吊着半条命罢了。孙家为大乾立下的功劳可不小,谢斐能当上皇帝他们也出了不少的力,可是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你猜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徐晗玉不 后退一步,涩然道,“因为我。” 孙锦儿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她对谢斐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全是因为帮了她。 “所以啊,我怎么敢,那位可是一个疯子,而你,徐晗玉,就是这个疯子的逆鳞,谁也动不得。” 徐晗玉点点头,她不会再为难旁人了。 她正要转身出殿门,顾濛忽然又叫住了她,“你有没有想过就顺了他的心意?你明知道只要你愿意,便是我这位置他也会拱手奉上的。” “我想过,”徐晗玉承认,“可是我做不到,人活这辈子,有些东西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勉强不来。” 顾濛看着徐晗玉的背影走远,她虽然穿着 装行走在 墙之内,但是依旧孑然独立,似乎这茫茫天地间什么也困不住她。 她心里喟叹,当初同时教过她们的老师说的没错,徐晗玉的确有一身天然的风骨,是她学不来的。 既然顾濛这里也行不通,徐晗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去找谢斐了,这想来也是他的意愿。 可是她小小一个充媛,若非圣上宣召,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得见天颜。 ------------------------------------- 徐晗玉前脚刚离开坤宁 ,谢斐后脚便来了。 顾濛还没来得及行礼,谢斐劈头便问道,“你同她说了什么?” 这话音冰冷、淡漠还隐隐带着怒气和猜忌。 顾濛立时眼圈便红了,幼时相识,年少倾心,这个她 了半辈子的男人竟为了另一个女人这般质问她,全然不顾这些年她对他的付出。 “我能同她说什么?你费尽心力甚至不惜 死亲爹都要去找的女人,我敢同她说什么?” 谢斐的面 渐渐沉下,“顾濛,我顾念着你的恩情,给你留足了脸面,你不要耗费我的耐心。” “原来陛下对我还有耐心吗,我以为在陛下心中我早已是个摆设罢了。”顾濛讽刺地说。 谢斐轻轻扯开嘴角,面上 出轻蔑的神情,“你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那个野种想一想,我那个好弟弟可还为了你们娘俩在边疆浴血杀敌呢。” “谢斐!”顾濛厉声喊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和谢游——” “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谢斐冷冷地说,“何况我已经答应你认下了谢乐这个大皇子,我的这份恩情谢游可是要用命来还,你自己想想你要如何报答。” “你安分守己做你的皇后,她的事情不要 手。”谢斐的话里含着令顾濛心惊的威胁,他最后漠然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谢斐走后,顾濛瘫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对自己的讥笑。那一夜若不是她心伤酒醉误将谢游当做谢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可惜到头来所有的苦果还是要自己咽下。 她怎么就让自己过成了这副样子。 ------------------------------------- 陈莹莹如愿以偿得了花 ,这夜陛下又宣她侍寝,她正急忙梳妆,不妨徐晗玉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陈莹莹没好气地问,看在她得了徐晗玉好处的份上才没有立时把她赶出去。 “嫔妾有些私事想单独跟婕妤说。”徐晗玉缓缓说道,语气颇为凝重。 “有什么事不能明 再说嘛?”陈莹莹嘟囔。 “不能,事关婕妤今夜侍寝。” 陈莹莹看她这样子生怕有什么大事,挥手让身边的侍女下去了,“有什么事你快说吧,别耽误我去侍寝。” 徐晗玉忽然扯开嘴角,这笑意让陈莹莹有些发 ,“你笑什么?” 付公公在门外候了片刻,正打算进去催促,就见殿门打开,陈婕妤戴着斗篷走了出来。 “夜里风凉,裹严实一些,劳烦公公久等了。”不知为何,付大力觉得今 的陈婕妤似乎有些不一样,嗓音清冽了一些,身形似乎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陈莹莹”进屋后,同往常一样,谢斐并不搭理她,只自顾自地批阅奏折。 “过来磨墨。”谢斐淡然吩咐,他喜 她在身旁时,鼻尖那股 悉的味道。 “陈莹莹”犹豫了一下,还是乖觉地走到一旁,轻轻执起墨锭。 谢斐批阅得很是专心,他手里这封折子正在汇报前朝仅剩的反贼遭受围剿的情况。 “陈莹莹”看到“刘勋”二字,心里腹诽,这个祸害竟然还没死吗。 谢斐抬笔蘸墨,随意夸奖了一句,“今 的墨磨得还不错。”浓淡相宜。 “陈莹莹”挑眉,原来他在旁的女人面前也 好说话的。 刚想了一瞬,谢斐忽然扭头,定定看着她。 徐晗玉吓了一跳,往后一步,差点踉跄倒地,谢斐也没去拉她,幸好徐晗玉及时抓住桌子一角,这才稳住身形。 “李代桃僵,杜充媛可知‘欺君’二字怎么写?”谢斐的声音 悉又陌生,让人分辨不出喜怒,似乎在他面前的真就只是一个分位低下的后 嫔妃。 徐晗玉有些 狈,她紧紧咬住嘴角,明明来之前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无论他如何刁难,自己都要笑脸相 ,可是真到这一步,他一句平淡的诘问险些就让她想要夺门而逃。 “我、我不是……”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