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浅妤沉默了很长时间。 把哑巴带回北城,是她答应过的事。 但她现在并不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可以不考虑后果的小女孩了。 如果哑巴真的是那一类无名人士,想必也为他的金主做过不少事,也就是说,身后一定有不少的恩怨情仇。 她现在是聚力投资的总裁,是和国务厅有接触的人,如果边境无名人士随身跟在身边,难保不会对北城的政圈有所渗透。 这可不是她个人能负责得起的事情。 “你能确定,哑巴确实是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么?”她好久才问。 宴西聿微微挑眉,“八九不离十,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问问十一。” 官浅妤心情有点复杂。 她在想,“按照官明珠说的,哑巴都已经在山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被人找到,是不是说明,其实他自己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痕迹都抹掉了?” “要不然,为什么我们带他去办身份证的时候,哑巴一点都不抗拒不害怕?而且派出所那边也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举措。” 按道理讲,如果哑巴的身份有问题,那派出所肯定在资料入库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才对? 宴西聿倒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所以说,被养在那个秘密基地的人,的确各个都是能人异士,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哑巴自己解决了自己身后的麻烦,这也是宴西聿觉得,她如果非要带人回去,也不是不行的原因。 但是,回去之前,他还是要把这些事跟她说清楚,让她再慎重的做一次决定。 看着面前香的饭菜,官浅妤瞬间觉得不香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她长长的一口气。 吃完饭,两人在外面没逛太久,先回了陈妈家。 哑巴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她坐下之后,看了看他,官明珠不在,她还是开了口:“你……是真的不会说话吗?” 哑巴听到她跟自己说话,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了过来,看着她,微微侧着脑袋。 意思就是在反问。 官浅妤笑了一下,“今天县公安有两个人从巡查线上受了伤,这事你应该知道?” 哑巴摇头,表示他不知道,因为他今天没怎么出门,而这种事,新闻上也没有。 官浅妤拿了个抱枕,抿了抿,几分犹豫,但有些事该聊的必须聊。 还是开了口:“他们在找一个从什么秘密基地失踪了的人,跟你有关系吗?” 哑巴看着她,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抬手跟她比划着。 官浅妤抬起手,“你不要跟我说那么多,因为我看不懂,我不是官明珠,你只要告诉我,跟你有没有关系?” 最后哑巴点了点头,但还是冲他比划着什么。 官浅妤原本就复杂的心情这下更是不好受了。 “你是不是想说,你已经靠自己,把身后的麻烦都处理干净了?我带你回北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哑巴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她微微抿,“但是理智一点来说,虽然你救了我,但还没有到我可以为你冒险的地步,我们的友情还没这么深。” 这会儿,官浅妤突然想到了宴西聿说的话。 他之前说,哑巴突然出现在她或者官明珠身边,真的没有任何意图么? 她现在觉得,哑巴一开始跟官明珠结识,也许就是有意图的。 因为他知道官明珠不是这里的人,等官明珠离开,他也跟着离开,就能彻底离开这片边境线。 他也算是彻底离了这里。 只是这些猜测,她现在没办法残忍对着哑巴本人说出来。 “姐?”官明珠回来了,诧异于她和宴西聿竟然还回这边,而不是直接去酒店休息。 官浅妤抬头,勉强笑了一下,“买烧烤了?” 官明珠点点头,“过两天回了村里,我就吃不到了,当然要赶紧解解馋!” 可能是发觉了气氛有点怪怪的,官明珠一边坐下,一边看了她和哑巴,“你们在谈事情?” 官浅妤也没隐瞒,“我在考虑,要不要带他回北城的事情。” 官明珠对这事是不发表意见的,尊重哑巴自己的选择。 所以,她有点意外,“怎么了?哑巴又不愿意跟着去了?” 官浅妤摇头,“是我在犹豫,毕竟凭空带一个人回去,他的以后我都要负责的,我在想我有没有这个能力负责得起。” 官明珠笑了一下,“他就一张嘴的事儿,用负什么责哦,你随便让他去维也纳后院当个花匠,每天不让他饿肚子就顶呱呱了呗,他一看就没什么追求!” 官浅妤失笑,几分玩笑的看向哑巴,“是这样么?” 哑巴也点了一下头。 官浅妤倒没觉得意外,毕竟,他们这类人,以前每天都紧绷着每一神经,既然逃出来了,那以后当然是更向往最平凡、最简单的活法。 她没有说话。 因为从理智的角度出发,她还是更倾向于不把他带回去。 那晚回了酒店,她都是半天睡不着觉。 大半夜的。 她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坐在上发呆,叹了一口气。 正准备睡下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官浅妤拿起手机,看到是国务厅的厅长刘延海直接给她打过来的。 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该不是项目或者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喂?”她身体都坐正了,“刘厅?怎么这么晚不睡?” 刘延海在那边沉默半晌,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睡不着啊,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官浅妤柔眉越是紧了,“什么事?” 只听刘延海道:“你不是带了一个哑巴去办身份证?当地派出所录入了信息,没找到相关失踪人员,但也按程序逐级往上报了。” 她有点惊讶,都报到国务厅去了? “今天下午,dna比对结果就出来了,我已经纠结了一晚上。”刘厅道。 官浅妤脸略微的凝重了,“信息库里有他的资料?” 刘厅点头,“有……而且那个人,你应该是最悉的,只不过,去世了。”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