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从文诡异的念头没有变成现实,离奇的事儿到此为止。 患者看见牙刷后长出了一口气,“医生,谢谢。” 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折腾了一天,全身的力气已经被彻底掏空。 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而刚刚麻醉初醒后的那些话也一句都记不起来,仿佛她从来没说过一样。 周从文懒得去琢磨这段话背后的故事,这种事儿只有沈浪才会做。 “夏姐,没事的话那我走了。”周从文轻轻说道。 “小周……李主任,谢谢了啊,大半夜的把你们从家折腾来。”夏医生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习惯了。”周从文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转身出门。 夏医生看着周从文的背影有些奇怪,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不管怎么看都没想出来具体哪里不对。 换完衣服,李庆华没有和周从文一起走,他在医院停车场提车回家。 一路上,李庆华一直琢磨着周从文。 自己和周从文在手术上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这让李庆华无法接受。 事务工作耽误了太多时间,可是没什么好办法,作为科室主任不积极主动的开拓进取,再好的科室也只能慢慢萎缩,靠天吃饭。 李庆华深知社的重要,没办法,只能空好好磨蛋。 有这么一个下属,还真是又幸运又让人到闹心,李庆华心情复杂的回到家。 “回来了。”李庆华的人上来,帮他拿了一双拖鞋。 “科里怎么回事?” 李庆华简单解释了一下,打开冰箱,拿了几枚蛋。 “庆华,科里的麻烦解决了?”李庆华的人问道。 “解决了。”李庆华回答道,“小事情,要是突然袭击的话还会手忙脚,可能会出问题。但事先我们有预计,做了几个方案。” 说着,李庆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呵呵的说道,“只用了初步方案,其他解决办法都还没动呢。” “人民医院的患者就让他们自己治去呗,你说你也是,去三院当个主任也不知道是升了还是降了。”李庆华的人抱怨道,“我你说的时候就觉得是祝主任给你下的套。” “别提这个,让人听见不好。”李庆华拿着蛋去磨钻那面。 “你当了主任后收入怎么比从前在人民医院还少了呢。” “刚开始,最好收敛一点。”李庆华正说道,“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等等就好。” “唉。”李庆华的人言又止,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李庆华知道她要说什么,也没追问。 都是老话重提,没什么好说的。 磨钻的嗡鸣声响起,但很快就听到蛋破碎的声音。 “庆华,你是不是魔障了。”李庆华的人无奈的说道,“你那台磨钻钻头多硬啊,跟石头似的,这不是典型的蛋碰石头么。” “我今天去周从文家,就是刚提起来的那个责医。” “我知道,听你说了太多遍了。那个新提的责医怎么了?”李庆华的人帮忙收拾蛋。 “他不光能磨出一个完整的蛋,我去家里的时候他在给他女朋友在蛋上绣花。” “绣花?” “就是用1号线出他女朋友的名字。” 李庆华的人笑了笑,“年轻人也太会玩了。” “其实来三院,给我力的不是师父,而是周从文。”李庆华回家后比较放松,实话实说。 “周从文成长的真快,我觉我被越落越远。不努力是不行的,总不能让人看笑话不是。” “你就是太好强。要不是五年前祝主任出去开会,你在家做了一例袖切手术,祝主任也不会把你调去心,又不放你做手术。”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李庆华没有忘记,但也不想想起来。 都过去了,还想它有什么用呢。 “时代不一样了。”李庆华坚定的说道,“我有一种觉,大开、大揭盖的手术几年后就被淘汰掉,所有手术都是腔镜做。” “怎么可能,你师父、你师父的师父做的都是一样的手术。”李庆华的人反驳道。 “时代不同了。” “原理还不是一样,腔镜多贵,我听你说做台手术得一万多,还是省着花。就算是有报销,一台手术下来也要自费好几千。”李庆华的人不同意他的观点,“谁家有那么多钱。再说,人家话一两万做手术至少也要去人民医院。” “你忘了谁给我做的手术?”李庆华笑呵呵的抬起头。 “……”李庆华的人一怔。 “花那么多钱,放着省城的教授不用非要去人民医院?” “陈教授要3000快钱飞刀钱。” “做手术可是命攸关的大事,几千块钱外请专家和命比谁更重要。”李庆华问道。 他人无语。 “矛盾在于人民群众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与……”李庆华嘴里自言自语道,“师父那面不改变术式、不外请专家的做法已经跟不上时代喽。” 嗡嗡嗡~~~ 磨钻的嗡鸣声再次响起。 可惜,李庆华依旧没有坚持多久,蛋内膜啪的一声破碎,里面的蛋清淌出来。 与此同时,周从文家里也想着嗡鸣声。 第317章 睡前故事 周从文在家里做睡前运动。 柳小别拿着一糖葫芦吃的开心,她似乎本听不到磨钻的嗡鸣声,也完全没注意周从文专心致志的神情。 她的一条腿支在椅子上,下巴垫在膝盖上,开开心心的舔着糖葫芦外面的糖稀,看着周从文的背影。 二十五分钟,周从文做完睡前运动,又把用针线“写”着一个完整的别字的蛋递过去。 “喏,给你的小礼物。”周从文微笑着说道。 “就这?” “要不然呢?” “你什么时候能在这上面写个柳字呢。” “笔画太多,我写字不好看。”周从文解释道,“其实我小时候练过字,但后来上班发现一笔一划的写病历时间本不够,所以字越写越垮。”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柳小别鄙夷的瞥了周从文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对了,我听人说医院里气重,有没有这么回事?” “没有,瞎说的。” “哦?你们医院有没有闹鬼的故事,讲一个我回去睡觉。” “……”周从文知道柳小别是故意的。 她虽然不会当面说鬼屋的那次尬到了骨子里的经历,但却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来那件事情的“周边”,让自己难堪。 “咳咳。”周从文轻轻咳了两声,一边收拾磨钻,做好清洁,一边说道,“其实医院里的气是有点重,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比如说我们科有一把椅子,破旧的、上面都是水渍痕迹的座椅。” 柳小别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周从文,脸都是笑意。 她白皙如玉的皮肤和红彤彤的糖葫芦形成颜上鲜明的对比,像是一幅彩斑斓的画。 “你知道,我们科有一些做完手术后不久就进入癌晚,濒临死亡的患者。我们医院还没有肿瘤科,患者都在我们科度过晚期临终关怀。 肺癌么,最后有点遭罪,不上气躺不下,只能坐着。” “很多老患者都是坐在那把椅子上去世的。” “后来有一天我们一个护士说在椅子上看到从前1-3去世的老爷子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她被吓的不轻,我们科里闹鬼的事儿就传开了。” “真的假的?”柳小别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沈浪说的。”周从文一边忙碌着,一边很“随意”的说着。 “后来呢?” “我把椅子搬回医生值班室,坐在椅子上问沈浪1-3的老爷子是不是这个姿势问的。” “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周从文瞥了柳小别一眼。 “就你怂的那个样子,还好意思装大胆?”柳小别恶狠狠的要了一个糖葫芦。 周从文叹了口气,自己以后一定要钻研一下脑部手术,找到可以删除记忆的方式。柳小别总是提起那天在鬼屋的记忆,这对自己来讲属于无用片段,直接切掉完事。 “后来呢?”柳小别含含糊糊的问道。 “后来椅子就放在值班室,大家开始有点不习惯,但后来也没人在意。子不语怪力神么,孔子说过的。” “别扯淡,赶紧说重点。” “重点是前段时间有一天早晨我上班,沈浪跟我说他半夜坐在椅子上构思,忽然听到电话响。” “护士接电话后被吓了一跳,叫沈浪去。电话是检验科打来的,说我们刚刚送的血样血凝了,让再送一个标本。” “嗯?”柳小别渐渐代入,有些疑惑,“沈浪该不会没送血样吧,或者是护士送错了?再就是检验科不小心污染了血样本?” “不是。我们科里当时没有急诊患者,也没有太重的患者,本没送血样。沈浪和检验科的医生电话核实患者姓名,那个患者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 “后来呢,后来呢?”柳小别开始有了兴趣。 “沈浪被吓了一跳,挂断电话后一夜都没睡好。” “他就没去检验科查查看到底怎么回事?”柳小别愕然。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