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晁东湲没承想上一句话还在笑嘻嘻邀她去玩耍的少女,会突然恶语相加,顿时便想发作,可又想到她是公主,又紧急把怒气收住了,只是语气仍然冷硬,“公主请自重。” “你才请自重呢,就你还想和熹比?就算你马术天下第一,骑了汗血宝马去追,也追不上她!”琥珠气鼓鼓的。 晁东湲也来了脾气:“我哪里就这样差!” “你们中原人总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论马术武功,我是想都不会想起熹的,她又不是神仙,这方面你比她厉害多了,我就愿意和你玩,她想加入我还嫌她水平不够呢!” 琥珠的口水像箭雨齐发,吧嗒吧嗒不让晁东湲张一下口:“你明明有自己的优点,却总跟熹比较,不是笨蛋是什么?若是为了沈子枭就更没必要了,他摆明了不喜你,你在这较劲有什么用。” 最后这句话让晁东湲再也忍不了,大声打断了琥珠的话:“那你为何还着叶小公爷!” “我不一样呀,叶思渊又没娶。”琥珠眨巴眨巴眼睛,认真说道。 晁东湲哽住了。 琥珠的话就像巴掌打在脸上,将她打蒙了,可又好像是打清醒了,觉思绪是前所未有的。 她握紧了拳头,受到指腹上因纵马而磨出的薄茧,内心竟闪过几缕幽光。 或许,真的可以不用跟任何人比,也真的不用再苦苦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了,连琥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她却这样混沌不已。 心里没来由一股苦闷,她走到溪边,捡起石子,“啪”地被她用力地扔进溪水里,又捡起一个,又“啪”丢出去……… * 都说“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山林之中的黄昏与平里自然是不同的。 沈子枭与江柍走马过溪,往山深处去,近处虫声唧唧,而远处水声潺潺,落前的光彩最是热烈,像是倾倒了的染缸泼了半个天空都是金黄,又出来落在山林中,透过树梢隙漏下来,这金灿灿的热烈便淌的哪儿都是。 风声吹动不知名的花束,扑簌簌落下许多花瓣来,有些飘落至山涧水中,有些则落在他们衣襟上。 马蹄踏花,竟惊动许多鸟儿扑棱双翅飞走了。 微不道惊溪鸟,飞入云深处啼。 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 这山不高,他们边欣赏景边前行,不自觉便来到山顶。 这一路二人几乎没有,心却比什么时候离得都近。 江柍曾说太好似一颗女子眉心上的红痣。 这的太却不那样红,而是橘,像夜明珠外面裹了一层火。 它不是燃烧完了才落下去,而是边燃烧边往下落。 它似是想在彻底消失前把自己全部燃烧殆尽,于是这薄而出的力量,连身边的云彩和天空都点燃了。 它是如此壮丽,与之相比,连绵青山与辽阔大地,是如此苍茫。 江柍看呆了,久久忘记移开目光。 她不知,沈子枭却在凝视着她。 美景他看得太多了,珠崖的戈壁上,回纥的天山下,南海的海崖边,鞑靼的草原中……他或是出征或是出巡,在外时唯一的安便是那些在中原看不到的美景。 而她,他看得太少了。 她夜间昏沉睡时,在他身下婉转莺啼时,泪看向他时,笑扑进他的怀抱时,都创造了不同的景。 正如此刻,她又创造出另一种景出来。 他的耳朵忽而一动。 飞速刀转身,“咔”的一声,削断一支飞矢。 有刺客! 作者有话说: 郑众身上有个隐藏菜单你们发现没有。 郑重其事。 宋琅身边的大太监叫祁世。哈哈哈哈哈。 然后郑众抱着比他都的花,“矮油”来“矮油”去的样子,你们脑补一下,可好玩了。我脑补的郑众是个脸圆圆的小胖墩。 第63章 遇刺 ◎像只小猫在舔舐亲吻他的伤口。◎ 十几名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从天而降, 呈半圆排开,将沈子枭与江柍围在悬崖沿边,举刀相立, 杀气滔天。 这对峙的场景, 让江柍想起那在济水河畔的群。 沈子枭问道:“你们可知孤的人就在山脚下, 若想活命, 还不滚开。” “少废话,拿命来!”其中一人遽然举刀砍来。 沈子枭从马上一跃而起,挥剑击, 刀剑相撞发出“叮”的一响, 与此同时剩下十几人一拥而上! 这几人俨然布下以十几人为一组的阵法, 随着死伤人数在不断变换阵脚,很显然是想将沈子枭从每个方位紧紧围攻, 严防他的死角。 沈子枭心一沉, 到这阵法十分悉, 却没有时间多想,忽有一人从背后袭来,他转背横剑割破一个刺客的喉咙,又反握刀柄直刺另一刺客心窝, 一招一式干净利落,从容不迫。 无奈对方人多势众, 沈子枭又要护着江柍, 渐渐无力抵抗,便趁机从袖中出一支响箭向空中,正趁此时, 刺客忽将一暗器刺于沈子枭口。 鲜血如墨, 刹那间把他的白衣染红。 他捂后退几步, 踉跄到江柍马前,江柍尖叫喊道:“沈子枭!” 沈子枭忍痛对她说道:“你沿着山路先逃,想必路上能碰见来救我们的人。” 江柍摇头:“我怎可弃你。” 刺客此时还剩三人有战斗之力,他们互成掎角之势,从两方夹击,劈刀向沈子枭和江柍砍来。 沈子枭举剑击,却不料身后刺客惊了江柍的马。 江柍惊呼一声,从马上跌落。 她身后是高耸山崖。 沈子枭狂呼:“不要!” 他点地而起,跃上马鞍,伸手去抓她,却只抓住她的披帛,而身后的刺客已飞扑过来,沈子枭想都没想,拼命往前一跃。 因为用力,他口中吐出鲜血来,口的伤也因崩裂而涌出一股热血。 以江柍的视角看过去,他前的血渍好似一个把他掏空的血窟窿。 晚风呼啸从耳边掠过,江柍竟然丝毫没有人之将死的恐惧。 她只是深深地惊诧 * 江柍再醒来时,已是月上梢头。 她躺在一块柔软的草地上,视线正对天空,看恰好到峭壁上有几棵壮的树,而树上有什么正风飘扬,她借着月辨别好久才认出那是她的外袍。 她动了动身子坐起来,发现裙裾已被树枝刮破,身上也有许多深深浅浅的刮痕,好在鞋子还在,她站起来,大腿很痛,应是肿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不适。 她松了一口气,而后恍然想起沈子枭来。 她低头四下环顾,却见天地茫茫,除了她之外哪里还有别的身影。 有一股恐惧从她心里升腾起来,如这山间的大雾,弥漫在她心畔,她不自觉下热泪,喊道:“沈子枭,沈子枭……” 因怕刺客就在附近,她不敢太大声,又怕太小声他听不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摸索着往前走,往前是高耸的大山,往后是漆黑一片的密林,左右虽是草地,可往前走走便又来到树林边缘了。 正当她猜想沈子枭是不是掉进林子里的时候,“嗷呜”一声嚎,把她吓得顿时僵在原地。 她只觉心上的一筋搐着疼,这声音这样近,沈子枭该不会被野吃了吧? 念头一起,她到无限悲凉,茫然环顾四野,只剩绝望。 “瞧你那胆子。”忽听有人说话。 江柍下意识转过头去寻找声音来源。 只见她的右前方,沈子枭扶着一棵树,吃力地站了起来,笑说:“没有,我只是吓你玩儿罢了。” 江柍一弦瞬间松了下来,可紧接着泪意又涌了上来,她大声质问他:“吓我很好玩是不是!” 沈子枭摆摆手,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说出口,赶忙靠着树大口气。 江柍见状揪心不已,忙朝他飞奔过去:“你怎么样?” 沈子枭说道:“死不了。” 江柍无声泪,说道:“你为何要跳下来,你是想害我愧疚一生么。” 沈子枭深深看她一眼,说道:“我又不会死,你为何愧疚。” “为我受伤也是不行的。”江柍口而出,而后低下了头,说道,“我不喜亏欠。” 沈子枭见她沮丧,便说:“好,我记下了,下次我会注意。” 他的声音听起来已是虚弱至极。 江柍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子枭环顾四周说道:“我在林中找到一个茅草屋,我们去那里暂避一夜吧。” 江柍扶他往林中走,问道:“你早就醒了吗?” 沈子枭告诉她:“你我坠崖之后,都被挂在峭壁的树干上,你惊厥过度昏了过去,我用轻功带你飞了下来,当时天还没黑,我本想趁快带你离开,不料在找路的时候,发觉那些刺客也下山来搜寻你我。” 他歇了歇又说:“我失血过多,你又昏不醒,天已晚,密林之中雾气渐深,我想不等你我成功逃出去他们便会找到我们,我只好先杀了他们。” “我用最后一枚暗器杀了其中一人,后又把剩下二人引入捕兽人的陷阱,他们被钉死在捕兽坑中。而那时天已彻底黑下来,我想我的人定会沿我们坠崖的地方寻找我们,便又背你回到坠崖地,你在昏中一直在喊‘水……’,我想替你寻来,却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他一边说,江柍一边落泪。 她只觉这个人的命可真是硬,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再杀几个人,还能这样护她周全。sZrUNFENg.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