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熹被太后留在了中,对外已放了消息出去,只说,太后看上了江家的小姐,想要陛下纳她为妃。 太后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熹和纪骞相见。 而宋琅却给纪骞寻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 这里上了钥,碧霄服侍太后去睡了,纪骞避开众人,冒死来到了熹的里,和她见上一面。 那会儿熹正坐在窗前绣花,被关了许久做这些只不过是打发时间,其实心里却寂寞苦楚不已,本心不在焉。 纪骞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熹大惊,被绣花针扎破了手指。 纪骞见状忙走过去,抓起她的素手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她忙收回手,担忧说道:“你怎会到这里来,这哪里会是你能来的地方呢。” 纪骞闻言便跪下说道:“这就是我此时此刻最该来的地方,陛下知道了我们的事,要砍我的脑袋,而太后更是直接把你囚,如果你我已经被到如此绝境,我都不敢在死前再来见你一眼,我还是男人不是?” 熹听得眼眶一酸,却还是推他:“可你会有危险,万一被母后发现,你……” “若被发现,我也死而无憾了,因为我已在死前见了你一面。”纪骞打断她,深情地说,“熹,你自小便认识我,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哪怕对你动情,也从不敢明说,每次见你都毕恭毕敬,唯恐损你清誉,可自从我知道你向太后直言已对我有情,我便懊悔不已,我本该早些向你表白心意。” 熹闻言不由脸红:“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有!”纪骞说道,“好公主,我想娶你为,我今就要娶你为。” 熹不懂,心却预到什么似的突突直跳:“你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我不愿再懦弱了,哪怕杀头我也要与你在一起。”纪骞眼里已有泪光。 熹终于懂他说“在一起”是何意,不由更加慌了,别开眼不看他,说道:“你可知你说这些是极其无礼冒犯的。” 纪骞却直勾勾盯着她,说道:“熹,你是否从未真正为自己做过决定?是否从未轰轰烈烈自由自在地活过?是否从未痛痛快快的过哭过?不要再抑自己了,你想想江柍,她虽涉险,可她的人生是多么的跌宕传奇,你却连一回都不行吗?” 熹死水般的表情泛起了涟漪。 他怎能把她看得这样透彻?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底却已然松动了。 纪骞更为迫切:“我们就是要让太后知道,你我是拆不散的,就如梁祝化成蝶也要在一起。唯有这样,你我才有万分之一可长相厮守的希望,就算失败,你我也彼此拥有过,哪怕最后太后大怒,死我一个就是了,她不会拿你如何。” 熹久久不语,末了,纪骞大着胆子把她血的手指放进嘴里了。 熹一僵,而后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纪骞狂喜,拦抱她上。 纪骞正是算准了、算透了熹这种顺从惯了的人,最渴望的并非安稳的一生,反倒是波澜壮阔的,轰轰烈烈的人生。于是他给她一场惊心动魄的恋,以此来换取他最渴望的“免死金牌”。 晕酥窃玉,心轻漏。 重帘未卷影沉沉,颈鸳鸯微微。 一连七,纪骞都会来与熹私会。 他极尽所能地取悦熹,时而像她真正的夫君那般她掠夺她,时而像她的哥哥那般哄她安抚她,然后直至觉到熹已经把全心付,彻彻底底离不开他时,他却又不来了。 熹望眼穿,茶不思饭不想地又等了七,才又等来纪骞。 她扑进他怀里大哭,说:“你不来我心里得很,怕你出事,怕你永远也不会来了。” 纪骞便搂着她安,说道:“我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可是暗中相会,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我不是次次都能避开中的耳目。” 熹闻言,便下定了决心,要向太后抗争,捍卫自己的忠贞和情。 她问纪骞:“你敢与我一同去见母后吗。” 纪骞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熹笑了,她以为她没有看走眼,她以为她的男人惨了她,于是她牵起纪骞的手,说道:“那我们去见母后。” 纪骞深深望着她,而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只有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58章 陷阱 ◎熹和纪骞的婚事◎ 熹与纪骞一齐跪在福宁的殿外, 身后的月亮像一只船漂浮在半空中,树叶在初夏的夜空中沙沙晃动,婆娑的光影投在院子里的地面上, 凤凰花的花朵纷纷飘扬到它们身上。 太后被碧霄扶了出来, 她刚要睡下, 头发已散了下来, 神思是倦怠的。 可看到门外跪着的人时,她眼底的困倦一扫而光,取之而来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熹看到太后出来了, 便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太后娘娘, 求您成全臣女。” 她没有忘记自己“江柍”的身份。 太后一笑:“你哪是在求哀家成全, 你是在哀家点头。” 熹猛摇头,泪水飞溅而下:“臣女从小到大都听从太后安排, 唯有此事, 想自己做一回主。” “若哀家不答应呢。”太后问道。 熹目光一凛, 就义般说道:“臣女愿以死明志。” “你……”太后心一沉。 纪骞听到熹已表明心志,便也说道:“微臣冒死进,早以为江小姐把命豁出去了,太后也年轻过想必能体会微臣之心, 还望太后成全。” 他重重朝地上磕了个头,“嘭”地一响, 熹心疼地转过头扶他。 太后把一切都看在眼底。 她扫了眼纪骞身上的内侍服, 点点头笑了。 好哇,原来宋琅就是这么解决这件事的,二人一明一暗, 就这样在她眼皮子底下把她的女儿给挟持了, 真是兵行险着, 出奇制胜。 她是年轻过,却没有过。 更不会理解这种拉着人一道去死的,到底有什么好。 可她也知道,以熹的子,若非已经被纪骞忽悠的魂儿都丢了,是不会这样莽撞求她的,事已至此,无论她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心狠手辣的拆散,都是没用的,熹听不进去。 太后来回踱步,噙着淡笑时不时看地上的二人一眼。 真是可笑,她英明一世,从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连先帝也不过是她晚上爬的跳板,怎么生了个女儿却是个糊涂鬼,三言两语就被骗了。 “哀家答应你们的婚事。”踱步许久之后,太后停下来,看着他们说道。 熹与纪骞都是一怔,二人都没想到太后会如此果断便答应,这反倒让二人心里都隐隐不安起来。 太后像是看穿了他们,说道:“你们不用不安心,柍柍是哀家养大的,如同亲女儿一般,哀家总不至于眼睁睁看自己的女儿去死。” 说到这她屏退人,待人都退下之后,她看着纪骞说道:“纪骞,哀家不喜说废话,你要娶熹可以,但条件是 纪骞闻言,一颗心就如风吹树叶似的颤抖不止:“太后始终是微臣的主子。” 他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太后居高临下看着他,笑道:“你不愿也无妨,但哀家警告你,最好不要利用熹来对抗哀家,她是哀家的女儿,身上淌着哀家的血脉,她现在单纯可欺,那是因为哀家不忍她体会苦难,但你若让她经历了那些,她必定有觉醒的一天,到时候你们俩就回不了头了。” 太后看向熹:“你跪在为娘面前,娘才懂,我就算有滔天的权力也无法护你一生的周全,我毕竟是要死在你前头的,我如此疼你,恨不得你永远不要接触这人间的暗面,即便我深知总有一天那些暗会亲自找上门来。当你跪在我面前,这一刻,我知道,它已经找上门来,我不能再护着你了,熹,你去经历,去受吧。” 熹茫然地眨了眨她的眼睛,她很努力去受,却还是不懂太后所说何意。 但她知道太后是这世上最疼她的人,连纪骞也比不了。 然则母女之,与夫之终究是不一样的。 对于前者,她得到的太多了,多到如洪水般快要将她淹没,可对于后者,她得到的又太少太少,好似山穷水尽处毫无生机般贫瘠荒芜。 纪骞听到太后的话心里也生波澜,却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他是绝不可能投靠太后的。 他在宋琅身边尚且能做个有头有脸的人,可若跟在太后身边,就只能当一条嗟来之食的狗了。赵家会一直在他头上,太后对他的防备也会束缚他的手脚。 而就算没有这些,他也不会投靠她的。 他恨她。 从儿时离家进当质子,无数次在森然的殿里哭醒时,他便深深恨她。 至于熹…… 她这样的软骨头,饶是觉醒又能怎样?他们之间就是回不了头,又能如何? 她只不过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而已,子软弱又不够貌美,若非是太后之女,他对她怕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熹与纪骞都向太后深深叩头深拜。 太后默然转身进殿,纪骞察觉到了,直起了身子,又把熹扶起来。 随后熹回她的寝殿,而纪骞则来到宋琅中。 纪骞进来就见宋琅躺在软榻上,明黄的寝袍衣领大开,他的长发披散着,刚清洗完的样子,曲瑛在身后为他沥发,轻罗则轻轻捶着他的腿。 宋琅瞭起眼皮看到他进来,便屏退她们二人。 曲瑛离开时与纪骞悄然对视一眼,很快便移开目光。 “陛下,太后同意我与熹之事了。”纪骞说道。 宋琅并不意外:“朕知道。” 纪骞犹豫一会儿又说:“太后试图拉拢微臣,不过微臣仍然站在陛下这一边。” “她哪是真心拉拢你,不过是借着你来敲打朕,想让朕安分一点,不要再搞拉帮结派的小动作。”宋琅随手拾起曲瑛方才拿的棉布,接着擦发。 纪骞叹道:“陛下圣明。” 宋琅忽然说道:“后你和江家那边走动就方便多了,江棣江楼兄弟手下有不少忠臣可用,另外赵新的那个庶弟赵辞,被调到锡州在他二哥赵手下当差了,此人因是庶子极其不被重视,曾多次向朕投诚,想来个富贵险中求,他固然能力平平,可赵家兄弟阋墙,若他能与朕里应外合,倒也是一桩功劳。” 纪骞说:“是,微臣明白。” 话刚落,外头有人传话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宋琅与纪骞对视一眼,宋琅回道:“告诉皇后,朕今已宣了荣妃。”SZrUnFeNg.net |